飄天文學 > 逐漸淪陷 >第64章 林太太猜我要什麼
    領隊的男人看清包房內站着林宗易,他一怔,“林董?”

    林宗易太陽穴青筋暴起,激盪的殺氣像火焰在瞳孔燃燒着,而江源被他禁錮住,脖子在臂彎的壓迫下扭曲掙逃,由於強烈的窒息感,面容漲得發紫。

    我立刻向男人解釋,“是江老闆綁架了我們,持槍威脅宗易,宗易出於自衛才反制了江老闆。”

    男人半信半疑,“又是自衛?林董最近自衛的情況很多啊。”

    我看向林宗易,“宗易,撒手吧,交給他們處理。”我緊張到呼吸凝滯,生怕他再過激。

    林宗易在聽到我祈求之後,他掩去臉上的戾氣,“趙頭兒怎麼過來了。”

    男人說,“我收到匿名舉報,這間包廂在進行交易,有數額不菲的假菸酒。”

    林宗易放下從江源手中奪過的槍,撂在酒桌,“並沒這回事。”

    男人環顧一週,“有沒有,要查驗了才知道。”

    他示意下屬收繳現場,在沙發底下果然發現兩箱假煙,軟中華的盒子,偷樑換柱改了劣質菸草,焚上氣味和中華很相似,男人命令,“拿回質檢部門,細查添加了什麼作料。”

    男人望向林宗易,林宗易否認,“與我無關。”

    另一撥下屬從林宗易的西裝口袋搜出一支紅託金柄的新型機械,在扳機裏藏着一顆消光器,專門防止掃描儀,因此光頭男沒查出來。下屬遞給男人,男人拆膛審視型號,“林董,您應該清楚,這支市面禁了,大型演練場都避免用。”

    林宗易反手搪開江源,後者趴在地上,氣喘吁吁癱軟着四肢。

    他眯眼看那支,“五年前我在美國的收藏館買下,期間一直上鎖,沒有帶出過門。”

    男人在掌心掂量着,“境內收藏也禁止。”

    林宗易解下頸間鬆垮的領帶,他面色陰沉,沒說話。

    男人側身,“委屈林董跟我們走一趟。”

    我橫在門口,“趙頭兒!不查錄像嗎?是這夥人強制我們來的。”

    男人沒理會我,目不斜視從身旁走過,我拉着林宗易,“宗易——”

    他反握住我,他手掌充滿安撫人心的力量,“別擔心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做什麼。”我跟出包房,“我能做什麼,宗易。”

    他神態溫柔撫摸過我小腹,“在家裏等我。”

    林宗易和一名保鏢在他們包圍下從走廊離開,至於我和另外一名保鏢沒有被要求前往,而江源那部分人因爲是脅迫方,全軍覆沒被一同帶走。

    我站在原地,不多時,又有一撥黑衣保鏢簇擁着爲首的男子從隔壁包廂走出,他沒有駐足,甚至沒有一秒的停留,像是這裏什麼沒發生過,直奔電梯。

    我認出是他,他竟然出現在這家遠離市中心的會所,顯然是他操縱了這一切,我必須驗證一件事,驗證了纔好對症下藥,我拔腿追上去,“馮斯乾!”

    他身型有一霎輕晃,步伐仍舊未停,而且越走越快,我衝向他,從後面扯住西服下襬,奮力逼停他,“是不是你!”

    保鏢見狀試圖上前拖開我,我惡狠狠盯着他們伸在半空的手,他們被震懾住,一時亂了方寸,沒敢動。

    馮斯乾波瀾不驚注視我,“林太太發什麼瘋。”

    我揪住他衣領,“江源是你的人,你是他幕後老闆,你是Nightwolf的老闆對嗎?你設局陷害宗易,就爲了給索文扣上最大的醜聞,失去和華京爭搶的資格。”

    他當即拂開我手,用了幾分力,我哪裏抗衡得了他的力道,被他推到牆根,“娛樂場的生意我從不接觸,更沒聽過你口中的酒吧。”

    我匍匐在消防栓上,回過頭,“你的意思不是你指使的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氣定神閒,“不是。”

    我冷笑,“江源在濱城開場子,他的競爭對手是鄭寅和白二,他跑江城跟林宗易過不去,馮斯乾,你當我是傻子嗎?”

    他同樣溢出一絲陰惻惻的笑意,“是我又如何,兵不厭詐。林宗易耍詐時,他坑害的人也不少。能爬上高位,誰不是滿手血債。”

    我咬牙切齒,“你太陰毒了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被逗笑,他俯下身,剛硬的腹肌抵在我臀部,我們衣衫完整,可姿勢糜豔,乍一看極爲曖昧,我使勁甩開他,他果斷摁住我肩膀,隨行的保鏢不言不語散開,跟隨我的那名保鏢正要上來解圍,被馮斯乾的手下當場控制住,寸步難行。

    “私藏的罪名可大可小,林宗易幕後產業你也心知肚明,不曝則以,否則要面臨雙倍的懲罰。他如今在裏面無法壓住外界風波,何時曝光取決於我。”他向下壓得更緊,“林太太想救人嗎。”

    我偏頭凝視他。

    他眼尾噙着笑,“你猜我要什麼。”

    我沒吭聲。

    他長滿繭子的指腹隔着衣服摩挲我,意味深長的語氣,“懷孕了,很有少婦的韻味。”

    我大口呼氣,胃裏翻江倒海的作嘔感又劇烈涌出,在我嘔吐的同時,馮斯乾捏住我下巴,不許我吐,我哽在喉嚨,難受得眼淚狂飆。

    他愉悅笑着,“似乎羞辱林太太,比直接攻陷你身體有趣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鬆開我,接住保鏢遞來的帕子,擦拭觸碰過我的手,隨後將帕子遺棄在角落的垃圾桶。

    他帶人離去,保鏢上前小聲說,“林太,看來黑手的確是馮董。”

    我雙手支着保險栓直起腰,“先回市裏。”

    我們乘電梯下樓,電梯門外一個酒店員工正在等候,他引領我到大門,“林太,馮董給您留下一輛車。”

    我循着他手指的方向張望,是黑色奔馳,馮斯乾不常開這輛,只有應酬纔開。

    這個男人最擅長打一巴掌喂個甜棗,我沒動彈。

    員工說,“雨太大了,計程車又少,馮董特意留下一輛。”

    放眼望去,經行的車輛果真寥寥無幾。

    保鏢問我,“咱開嗎?”

    這節骨眼較勁討不着便宜,當務之急是辦事,不是置氣,我嘶啞嗯了聲。

    瓢潑大雨澆在街道,濺起半尺高的水珠,霓虹困在雨中,像鍍了一層蒼涼的霧。霧濛濛的盡頭,是狹窄卻唯一還有月光的地方,月光一寸寸淹沒進風雨,只剩零星的微亮,折射一道男人清瘦英挺的身軀,他介於光影和水色中間,半張臉明亮,半張臉晦暗,那雙無盡深沉的眼睛,在這座混沌城市裏發出更勝月色的光。

    他佇立傘下,側耳聆聽男助理彙報什麼,視線始終定格在我的位置,無喜也無怒,淡薄至極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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