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逐漸淪陷 >第72章 斬斷情絲
    ???

    我從陳媛懷中接過林宗易,叫保鏢進來扶住他,我近距離打量,他闔着眼,臉上浮現出不正常的紅潤,的確是醉了。

    林宗易的酒量我清楚,幾瓶人頭馬絕不至於醉,我端起茶几上的酒杯,在鼻下嗅了嗅,我幹這行什麼招數都用,遇到難纏的獵物偶爾也下藥,搞昏了僞造上牀現場,所以各種藥我門兒清,沒有完全無色無味,藥沒味兒就是白開水了,味道重不重取決於鼻子和舌頭靈不靈。

    酒不太純正,好像加作料了。

    我瞧着對面沙發東倒西歪的幾個男人,“他們是什麼人。”

    陳媛拾起沙發背上屬於林宗易的西裝,“海運部門的人。”

    海運部門是掌管碼頭進出貨物的,聯想馮斯乾掉包的那批貨,我腦海閃過什麼,又很快覆滅。

    陳媛把西裝遞向我,我接住同時,她眼神掃過我隆起的腹部,“林太太懷孕了。”

    她越過我,溫柔凝望我身後有些不清醒的林宗易,“他想要女兒。”

    我擰眉,連他如此私密的心思都瞭如指掌,林宗易沒理由和一個逢場作戲的女人深入談論這方面,除非這個陳媛不是逢場作戲的用處,聽她電話裏自曝,習慣了照顧林宗易,恐怕不是三五個月的來往了。

    不過我沒吭聲,凡是涉及男人的戰爭,火藥味都大,越大可信度越不高,女人光鬥氣了。我吩咐保鏢先回家,陳媛不放心跟出包廂,視線追隨林宗易,我發覺她的執迷,不着痕跡攥拳,實在忍無可忍,“陳小姐,恕我冒昧,你和宗易是什麼關係。”

    陳媛笑了,她收回視線,“林太太現在名正言順擁有宗易了,又何必打聽我呢。”

    我壓下情緒,也笑了,“陳小姐錯了,這世上的好東西,賊明目張膽偷,反倒沒什麼,眼巴巴垂涎最惹人膈應。”

    她不傻,明白我的言下之意,她反問,“那林太太何不親口求證宗易呢。”

    我漫不經心撩發,故意露出無名指的鑽戒,“什麼阿貓阿狗的,他難道還掛在嘴邊啊。”

    陳媛不卑不亢,“在見到林太太之前,我一直好奇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終結宗易,我一度以爲他不會結婚,他不需要有家世的妻子,更不是爲風花雪月而失魂的情種,他愛權勢和自由,女人無法走入他內心,真正收服他。”

    我歪頭看她,“那陳小姐見到我,失望了嗎?”

    她很坦誠,“非常失望。”

    我面無表情同她對視。

    陳媛評價,“林太太年輕漂亮,很討人喜歡,除此之外,我看不出你還有什麼長處。”

    我沉思了片刻,“看來我先生沒有向你透露太多,我並非憑藉漂亮吸引他,容貌能吸引男人一時,卻留不住男人長久,陳小姐懂人性嗎?”

    陳媛沒回答。

    我說,“男人都熱衷於解謎。面對一個赤裸到底的女人,他們只會褲襠發熱,而面對一個渾身是祕密、連愛與不愛都猜不透的女人,他們纔會腦袋發熱。”

    我豎起食指,摩挲着眼角的淚痣,“頂級的欲擒故縱是欲蓋彌彰,我確信陳小姐不擅長,否則我進門時,你不會偎在宗易的身上,換做是我,一定吊着他勾纏我。”

    我三言兩語打得陳媛默不作聲,她最後看了一眼林宗易,並未返回包廂,而是消失在燈紅酒綠的走廊。

    我在原地又沉默站了一會兒,“你們認識她嗎。”

    保鏢面面相覷,“不認識。”

    我走過去,從一個過於粗壯的保鏢手裏攬住林宗易,他明顯被架住得極爲不舒服,我將他半副身子搭在自己肩膀,“宗易晚上不回蔚藍海岸的時候,經常去哪。”

    保鏢託着他後背,替我分擔重量,“林董私人行程很少帶保鏢,只司機接送。”

    我沒再多問,伸手撫摸林宗易的面容,他溫度特別燙,酒勁上涌,眉心也難耐蹙起。

    雖然這輪交鋒我贏了陳媛,可我並不踏實,林宗易曾經是女人堆裏玩出來的男人,我打獵四年,如今滿大街能撞上客戶,他打獵十多年了,隔三差五撞上有過交集的女人不稀奇,但直覺告訴我,他倆發生過更深層次的故事。

    感情這盤局,生手怕熟手,熟手怕高手,高手怕失手。我算是玩弄情術的高手,可不代表我一輩子不會栽跟頭。

    陳媛帶來了一場我猝不及防的危機,她的出現令我突然意識到自己對林宗易的依賴比想象中更深刻,更難以割捨。結婚後他對我很好,尤其我懷孕這五個月,他無微不至呵護,無論在外面多麼強勢,只要和我同處,總是千般柔情,女人最容易投降的不是男人熱烈的情意,是溫存的感動。

    我開始投入到這段婚姻,因此畏懼它有所動盪。

    我最近犯困厲害,能睡十多個小時,可想起陳媛那句以前是她照顧他,我也打起精神照顧,照顧到凌晨兩點,林宗易醒酒了,坐在牀上揉鼻樑,我把脫下的襯衫在落地燈下展示,嫣紅至極的一枚脣印,“保姆睡了,明早洗,你不急穿吧。”

    他揭過指縫凝視着,揉捻的手勢一滯。

    我意味深長的腔調,“嘴大了點。”

    林宗易放下手,拆了腰間的皮帶擱在枕頭上,翻身下牀,從衣櫃內取出睡衣,他穿好走近我,我後退,手指勾着襯衣的袖子,扔進他手中,然後二話不說進浴室洗澡,拿得他死死地。

    從四個月起,林宗易會幫我洗腿洗腳,剪指甲,防止我俯身壓迫肚子,我羊水多,肚子比同孕期的孕婦要大,又不老實,每天都洗澡,林宗易從沒失過耐心,哪怕應酬到午夜,回來再累也滿足我所有要求,今晚也一樣,我剛進浴室他就跟上了,我往外推他,他反手鎖了浴室門,摟住我眼尾漾着淺笑,“林太太喫醋了。”

    我別開頭,“我沒管你偷喫,可應酬場上光明正大,林先生好歹要顧及我的顏面。”

    林宗易笑容越發深,他望着我。

    我不自在推搡他,“別擠到肚子。”

    他一把擒住我手腕,又抵向自己,挨着我耳朵發笑,“林太太倔強嘴硬的樣子,我真想吃了你。”

    我使勁掙扎,他只一條手臂便攬我入懷,牢牢地摁住,我根本動彈不得。

    “我和陳媛,是有一段過去。”

    我動作停下。

    他還在笑,“之所以沒講,因爲知道林太太會喫醋。”

    我一聽,又奮力掙脫,他一邊笑一邊控制住我,“好了,不逗你。過去很多年了,斷得也乾淨,沒必要翻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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