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逐漸淪陷 >第79章 還想引誘我?
    ???

    我與馮斯乾隔空相望,我笑意深濃,他陰晴不定。

    “林太太很得意。”他指節有一搭無一搭叩擊着玻璃,發出噠噠的脆響,“花多少錢收買了鄒植作僞證。”

    我不解,眨巴眼,像小貓撓人,癢進男人的心坎裏,“馮先生什麼意思,懷疑我造假嗎。”我委屈巴巴,“你查驗了,署名是宗易的筆跡。鄒植懂法,違法的僞證他不肯做,多少錢也難以收買他賠上自己前途,我能買他一輩子啊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亮明手機,當着我面關機,又命令何江關閉行車記錄儀,關閉手機,以及車廂內全部通電設施,我面無表情看着他做完這些。

    他問,“做過僞證嗎。”

    我胳膊交疊懸空在窗框,千嬌百媚托腮,“馮先生好眼力呀。”

    “林宗易的字跡蒼勁有力,仿寫仿出力道,仿不出精髓,他練過書法。”

    我眼尾噙笑,單手關機,祕書依照何江的步驟,也關掉全部,“親子鑑定,檢測樣本是你和孩子的嗎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說,“是。”

    我不由自主併攏十指,發了力,“你確認了是宗易的,打算利用孩子牽制我,奪索文,對嗎。”

    他倒也坦誠,“算是。”

    我問,“還有呢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眉目含笑,“無可奉告。”

    他話音才落,突然拆開皮帶,從金屬扣挖出一個針孔錄音機,他似笑非笑捏在指腹,“鄒植押上前途陪你賭這局,林太太怎麼不當心呢。”

    我不慌不忙從內衣中取出一粒吊墜,銀白的鏈條,空心的吊墜殼,摳開裏面是一枚同款的微型錄音機,我舉起晃了晃,媚眼如絲,“馮先生果真意圖不軌,妄圖鳩佔鵲巢,這話怎麼能對我講呢。”我純真無邪笑,“你曝光我也曝,兩敗俱傷,下場就是把索文捐出,誰也落不下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注視着我。

    這種錄音機在夜晚會發光,明面根本無處可藏,我們心照不宣玩了同一招,也瞞過對方。

    小小的試探,看彼此有幾把刷子,是否無時無刻無懈可擊。

    馮斯乾將錄音機棄在腳下,“其實我比你更不希望殷沛東插手索文,我喫慣獨食,怎會甘心被別人分杯羹,然而我不能阻止,不與人知的野心纔是野心,撂了底,還玩什麼兵法。”

    我笑容僵住,他反倒笑了一聲,“我特意放出風聲,等林太太出馬,你果然中套了。還要多謝你,替我做了一回惡人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收回視線,吩咐何江,“回殷家,只說路上買糕點耽擱片刻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”何江駕車揚長而去。

    我坐着失神許久,祕書從後視鏡窺伺我,“太太...”

    我打手勢,制止他多言。

    馮斯乾如今的決絕無情,我有心理準備,只是出手前,我確實也抱有順利攻克他的幻想,我沒料到他如此坐懷不亂,既無法撩動他,更無法激怒他,像陷進一個死循環,一向是我拿着男人,拿得死死地,現在輪到他拿喬了。

    但這個男人很擅僞裝,他曾經的假動情就騙過了我,騙得我信以爲真,一度爲他在天台捨命救我的情深而心潮激盪。他嘴巴雖然毒辣,究竟心中有沒有一絲動搖,要看後續殷沛東爲難我之際,他會否在暗處幫我擋一下。倘若他擋了,我有把握拿下他,倘若他坐視不理,這條道很可能行不通,林宗易的仇我報不了了。

    我閉上眼,手心捂住臉。

    孩子在馮斯乾手中,我必須和他纏鬥下去,直到攥住他的心,奪回孩子,明搶我搶不贏他,萬一失手後果不堪設想,我只能智取,讓馮斯乾心甘情願還給我。

    他如何肯甘願,除非他再次動了情,真動了情當然好,假的也無所謂,只要他爲達成目的而表現出親密,我就能借機索要孩子。

    週六中午,祕書趕到蔚藍海岸,帶着一個檔案袋,“太太,您認識段譽嗎。”

    我從梳妝鏡中看他,“認識。”

    祕書說,“巧了。”

    我回過頭,祕書翻出資料攤在我眼前,我瀏覽着,是企業貸款合同的複印件,“江城廣維銀行的女兒在今年年初嫁給段譽的兒子,兩方結了姻親。而華京集團從這家銀行貸款了七十六個億,廣維銀行是江城最大的商業性銀行,貸款融資之類佔據了九成的業務。”

    我放下口紅,“難怪段譽從外省來江城做生意。”

    “他這次到江城,是有這層緣故。銀行行長的親家,完全不愁貸款,用不了多久,段譽便是業內的香餑餑,同他交好,等於同財神交好,我查過廣維銀行的資金流,三百多億躺在賬面上,不知何方神聖。”

    我所有的鬱悶在這一刻灰飛煙滅,我伸手接住,在掌心掂了掂,輕飄飄的分量,可價值重萬金。

    我若有所思,“假如這位戴行長提前催貸款,打華京措手不及,馮斯乾有幾分概率填得上窟窿?”

    祕書領悟了我的深意,“自然是零概率。”

    我挑眉,“爲什麼。他不是很有錢嗎,他掏不出?”

    祕書回答,“私人資產與公司債務不能混爲一談,日後清算時,在董事局上掰扯不清。何況七十多個億,他即便肯動用自己的錢去填窟窿,這筆鉅額數字,他也要湊一年半載。據林董調查,除了華京,馮斯乾其他產業也有不少,樣樣需要資金,他可以當場掏出的錢不會超過五個億。”

    我合住文件,“看來我和段老闆這點交情,要派上大用場了。”

    我走到落地窗前,先聯繫了蔣芸,問她還記得段譽嗎。

    她噗嗤笑,連嘴裏的蘇打水也噴出,“那個三根毛?”

    我說,“別用舊眼光看人,段老闆長出頭髮了。”

    她不可思議,笑得更瘋,“狗屁啊,他三十歲就脫髮禿頂,五十多愣是長出頭髮了?”

    我沒跟她胡扯,找她要段譽的電話,她手頭資源比婚姻介紹所還豐富,凡是談過的客戶全留着當人脈,蔣芸最牛逼是哪怕人家換號了,她都有路子摸着新號碼。

    我複製撥通,段譽接得很及時,我打招呼,“段老闆。”

    他聽出我音色,有點出乎意料,“韓小姐?”

    我開門見山,“您初次到江城,我得招待您啊。”

    他說,“韓小姐要請客?”

    “您賞臉嗎?”

    段譽很高興,“我求之不得。”

    “那明晚江都會所見。”

    在林宗易的地盤辦事踏實,馮斯乾的耳目插不進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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