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逐漸淪陷 >第99章 害怕
    王晴娜在我身後不緊不慢說,“韓小姐好奇我帶你來這裏的目的嗎?”

    我嗅到一股極其危險的氣息,轉過身環顧四周,頂樓的正中央擺放着一個東西,罩了一層嚴實的白布,長方形不透光,水聲正是從裏面傳出。

    這東西十分壯觀,彷彿一座小山,連空曠的天台都顯得不那麼空曠了,充滿壓迫感。

    我無比警惕盯着她,“你目的是什麼?”

    王晴娜面朝白布,坐在真皮沙發上,“韓小姐何必草木皆兵呢。我們看風景,談男人,是一種樂趣啊。”

    我走向她,“不打檯球了?”

    她好笑,“有比打檯球更好玩的。”

    我就等她這句話,“好玩不好玩,我都不感興趣,你最好放我離開。”

    “好啊。”她滿面笑容,“找何助理送你吧,你試試看,他會搭理你嗎?”

    我指着大門,“何江是你的人。”

    王晴娜否認,“一個何江一個李淵,馮斯乾和宗易身邊這兩個心腹,是出了名的難收買,我動過心思,遺憾沒成功。”

    我估計何江也不會背叛馮斯乾,可的確是他誆我來的,“何江爲什麼幫你。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幫我,是幫馮斯乾。”王晴娜輕描淡寫,“坐下聊聊?”

    我沒動,角落一個頗有身份的中年男人摁住我肩膀,強迫我坐。

    王晴娜主動說,“叔叔,您別管了。”

    我打量男人,他提醒王晴娜,“宗易的態度我們拿不準,你出口氣就收場,不要鬧大。”

    王晴娜吩咐保鏢,“送叔叔。”

    男人走出幾步又駐足,“我不放心你,晴娜,你脾氣太沖,宗易的地位,他不在乎女人的背景了,他在乎女人溫柔賢淑,你看自己多麼強勢。”

    王晴娜連推帶哄送男人下樓,她返回天台,我也琢磨明白了,“你不是真心和馮斯乾合作。”

    她看了我一眼,“如果我不打着合作的幌子,馮斯乾會對我放鬆戒備嗎?我哪裏能出入瀾春灣,接近你呢?女人的先天優勢,就是當她向男人示弱求助,男人理所應當認定她容易把控,然後掉以輕心。”

    王晴娜翻轉手掌,撫弄着蔥綠色的美甲,“我知道馮斯乾靠不住,他利用我扳倒宗易,我憑什麼協助外人扳倒我孩子的父親呢?”她使了個眼色,保鏢直奔那塊巨大的白布,“我想完完整整得到宗易,馮斯乾承諾親自設局逼他離婚,同時要我交出宗易不可告人的底細,他太貪婪了。”

    王晴娜托腮笑,“他的兒子和女人被宗易霸佔着,宗易離婚了,他可以順理成章接回你們,難道不是各取所需嗎?他卻不滿足,額外提出要求,甚至威脅我,不同意合作就在宗易面前揭穿我的面目。馮斯乾打破公平的規則,我只好先下手爲強,他沒什麼軟肋,唯獨你和兒子。”

    我捏緊扶手,此時的王晴娜令我覺得陰森詭異,她分明面帶微笑,微笑之下又好像藏着猙獰,歹毒和醜陋。

    女人的最高段位是玩大局,男歡女愛從來不是大局,漂亮活兒好懂男人,在情場就餓不死,可即使混到情場的金字塔尖,比如我,攻下了最難攻克的男人,也未必玩得贏大局,真正的大局是不露色相攪動風雲,憑心計與男人平起平坐,很少有女人具備這份膽色。

    王晴娜有點那方面的苗頭了。

    她接過保鏢手上的草莓汁,意味深長晃悠,“像不像血。紅色是很刺激人的顏色,刺激人心底的仇欲和毀滅欲。”

    她喝了一口,脣齒染得猩紅,我莫名膽戰心驚。

    “王小姐。”保鏢站在遠處,“動手嗎?”

    我看過去,揭開的白布之下赫然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缸,比一間臥室還大,有5、6米深,底部塌陷一半,嵌入二樓臺球廳的房頂,雙層防爆的材質,注水管盤繞在缸口,仍舊源源不斷加水,缸底散落十幾條銀色的燕尾魚,巴掌大小,獠牙外露,狂躁撞擊玻璃。

    王晴娜興致十足觀賞我的反應,“韓小姐,認識這種魚嗎。”她拍手示意,保鏢搬出一個小玻璃缸,擱在我跟前,“來自南非的品種,比食人魚小,殺傷力也弱一些,它不會吞掉獵物,只會折磨,在表面咬出幾十個,幾百個血洞,絕不出人命。我養了一週,也餓了一週,今天打算喂一喂。”

    我愕然,感到不寒而慄,“你要幹什麼。”

    王晴娜目視前方,語調不陰不陽,“我給韓小姐準備的這場小遊戲,非常有趣,不過你可能會見點血,你千萬注意,它們對獵物的氣味特別敏感,一旦你出血了,它們會追着你咬的。”她那張臉浮現出惡趣味,“我要警告宗易,別忘記我八年的失意與苦等,他傷我的心,我不捨得怪他,但是你會有應得的下場。我接受他風流貪玩,可不接受他愛另一個女人。”

    我頭皮一陣發麻,“你這個瘋子!”我立馬起身,被一旁的保鏢當場控制住,動彈不得。

    我早知王晴娜不是善類,王家生存在那種勾心鬥角的圈子裏,再單純的人也磨出花花腸子了,但我沒料到她這麼殘忍過激。

    一段悲劇的愛恨,一個求而不得的男人,對女人的影響太大了。

    我佇立在那,“王晴娜,你敢動我,只會把林宗易推遠,沒有男人願意承受偏執病態的愛。”

    她不屑嗤笑,“我有林恆,他是我的底氣,他是宗易這輩子唯一的兒子,我不會允許其他女人生下他的孩子,林恆永遠是他的唯一。”王晴娜撂下杯子,“他休想和我撕破臉,我一手養大林恆,我告訴他爸爸在外面娶了新媽媽,他爲了那個女人拋棄我,將屬於我們的都給了那個女人和野種,宗易會讓兒子仇視自己嗎?”

    我渾身發抖,她竟然不惜教唆林恆,利用這張王牌脅迫林宗易屈服。

    王晴娜的笑轉變極快,從喜到怒,從得意到毒辣,只一霎而已,“韓卿,你的聰明僅僅在勾引男人,風月詭計你是高手,可世上的感情複雜多變,讓男人着迷是本事,而更厲害的本事,就算男人不喜歡了,他照樣不得不妥協。”

    她話音才落,我被兩個壯漢架起,高舉過頭,吊在杆子上,其中一個保鏢操縱着手柄,調轉杆子的方向把我直接甩進缸內。

    王晴娜冷靜凝視這一幕,在底下命令,“注水,抽氧。”

    飛瀉的水流頃刻吞噬了我,氧氣越發稀薄,魚羣亂撞,啃咬着我腳踝,我十指摳住玻璃邊緣,擺動雙腿躲避,也只支撐了片刻,便失手墜落下去。恍惚中一羣黑衣保鏢闖入天台,我一眼看見衝在最前面廝殺的馮斯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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