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宗易洗完澡走出浴室,他逆着一束光,腰腹圍了浴巾,上半身赤裸,健碩的肌肉像山脈一樣雄渾狂野,油亮的蜜蠟色更將他的性感釋放到極致。
“宗易。”我喊他名字,嗓音軟糯糯,“我以後不鬧了,不讓你煩心。”
他走過來,指腹摩挲我手腕的結釦,輕輕一挑,扯斷了,“和我耍詭計。”
我有些委屈握住他手,“我是爲了去洗手間,我不要便盆。”
林宗易神色喜怒不明,“難道不是爲了趁傭人不注意,擅自逃跑嗎。”
我豎起手指發毒誓,“如果我爲了逃跑,我喫飯噎死。”
他注視我,“還選了一個最舒服的死法,林太太倒聰明。喫什麼噎死,牛排海鮮,蘇嶽樓的新菜怎樣?”
“噎死不舒服啊。”我搖晃他胳膊,一邊吐舌頭一邊翻白眼,“又醜又難受。”
林宗易面無表情抽回手,坐在牀頭。
我先討他的心疼,再故意搞花招試探底線,意料中的結果,他沒生氣。
我仗着膽子貼上他脊背,“宗易,今天累嗎。”
他沒回應,用打火機點菸,我伸手摁他肩膀,“我給你按摩。”
他垂眸審視着我跪坐的雙腿,“無事獻殷勤,非奸即盜。”
我乖巧馴服,揉捻他的肩頸,伏在耳畔溫聲細語,“力道合適嗎。”
他慵懶嗯了聲。
我小心翼翼窺伺他,“蔣芸呢?”
他叼着菸蒂,解了兩顆睡衣釦,“沒出院嗎。”
我含糊其辭,“早出院了吧。”
林宗易側身上牀,“沒接觸過。”
他明顯隱瞞了,我沒追問,怕露餡,因爲我無法聯繫外界,更無法得知她關機了,不能不打自招。
林宗易關掉落地燈,菸頭時明時昧,發出微弱的光亮。
我躺在他旁邊,翻了個身面對他,“我見到馮斯乾了,帶着孟綺雲。”
林宗易抽菸的姿勢一頓,“說話了嗎。”
“他問你了,我愛答不理。殷怡當衆潑了他滿臉茶水,現場很難堪。”
林宗易指間銜着煙,“是嗎。”
我撫摸他睡衣的暗紋,很素雅的L字符,“我真躲着他了。”
林宗易撂在枕畔的手機這時響了,他接通,全程沒講一個字,那邊也很快掛斷。
他略一偏頭,青灰色的煙撲在我面容,我眼眸似水又似霧般迷離,他面目平靜,“除了馮斯乾,你還見誰了。”
我全身驟然緊繃,我找孟綺雲借了手機,可打電話是在一個死角盲區,司機看不到,我硬着頭皮,“孟綺雲,只聊了幾句馮冬。”
他目光幽深莫測,“還有呢。”
我蹙眉,“沒了。”
林宗易說,“程澤約我。”
我錯愕不已,上午商量的計劃,他今晚就實施了。
林宗易掐滅煙,“知道什麼事嗎。”
裝不知道,太假,程澤對我的心思林宗易心知肚明,我猶豫了半晌,“程澤始終沒放棄,也許——”我眼珠轉了轉,“是給你一筆錢。”
林宗易俯下身,“迷惑那麼多男人爲你付出代價。”他一推,我倒在牀中央,他離開去了隔壁書房。
第二天晚上,我跟着林宗易進入萬隆城,振子在大堂,直接迎上來,“華哥,姓程那小子沒到呢。”
林宗易走向電梯,“躍叔在嗎。”
振子說,“兩天沒露面了,不過他放話,嫂子在萬隆城跳舞,這懲罰不夠,蟒叔覺得您手軟了。”
林宗易眯眼,“躍叔告訴他了。”
振子偷瞟我,“蟒叔派躍叔來萬隆城,不正是確保您的安危嗎?蟒叔擔心您再栽跟頭,要不...安排包廂陪酒唱歌,給躍叔做個樣子,不然嫂子要倒黴了。”
電梯升上二樓,“不用做樣子,她活該。”
我透過門壁望着林宗易,他眼神正好也落在上面,旋即移開,“通知經理,排她的班。”
振子搔頭,“真陪啊?萬隆城可玩得野,給嫂子排上,遇到變態的,再往回撤,損場子的招牌。”
林宗易臉色陰翳,不言語。我紅着眼眶勾他的小拇指,“宗易。”
他甩開,“早知今日何必當初。”
我眼角滑下一滴淚。
振子湊上前,“六子他們哥仨,收拾了殷怡,臉打腫了,白天戴口罩出門的。”
林宗易警告掃向振子,“誰允許你動手。”
“華哥,您——”
他筆挺站立,面孔極爲冷淡,“少摻和江城的事。”
振子莫名其妙,“您吩咐——”
電梯停在四樓,林宗易不疾不徐回過頭,看了他一眼,邁出電梯。
我抹掉眼淚,小聲問振子,“他吩咐了什麼?”
振子舔門牙,“吩咐我少他媽廢話,話多誤事。”
林宗易抵達401,推門而入,振子則帶我走進402。
程澤半小時後到達萬隆城,林宗易越過他,看向身後,沒帶保鏢,只獨自一人。
林宗易顯然沒料到程澤有這份膽魄,萬隆城的水深,可是名震半省,不管什麼老總和大人物,只要來萬隆城玩,起碼攜帶四五個保鏢。
程澤反手關門,“我不是來鬧事,我是和林老闆正式談一樁交易。”
林宗易看着他落座,“什麼交易。”
程澤將事先準備好的文件推到他手邊,“你先看合同,我再提條件。”
林宗易根本沒當回事,漫不經心翻開,直到看清數字,他掀眼皮,“8%股份代表什麼,你明白嗎。”
程澤雙手交握,一本正經放在桌上,“代表你將成爲程氏集團的第四大股東。”
林宗易確認他沒開玩笑,“你交換什麼。”
“和韓卿離婚,從此放過她,當然,我可以再加2%換陳志承。林宗易,持有10%的股份,你就是第三大股東了。”
林宗易望了他良久,忽然悶笑,“程董的癡情程度,比我想象中深。”
程澤拿起醒酒器,倒出半杯,“你應該很瞭解業內的資產評估,程氏有多少身家。”
林宗易說,“不低於五百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