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飛奔下樓,路虎泊在道旁的路燈下,振子鳴笛打閃,我坐進後座,“宗易,我肚子不舒服。”
他閉目養神,振子遞給我一瓶水,“嫂子,阿紅去洗手間找您了,您不在啊。”
我驟然一僵,阿紅是管理包房女郎的公關經理。
我強作鎮定,“阿紅去幾樓了。”
“四樓。”
我倚着車門,“我在三樓女廁,四樓排隊,我憋得慌。”
林宗易突然睜開眼,我整個人被他用力一提,固定在胸膛,綁在內衣裏的槍柄硌住他大腿,他微眯眼,“什麼東西。”
我一霎窒息,手背在臀後,不露聲色扣住他腕子,“是骨頭。”
林宗易耐人尋味注視我的反應,“是嗎。”
他似乎很感興趣,沿着裙襬向上,繞過腰腹,在即將暴露的一刻,我又一次擒住他手,阻止了他觸碰,然後操縱他慢慢滑到前面,他感受到極度的柔軟和溫熱,他停下。
我匍匐他懷中,朝他耳蝸噓熱氣,嬌弱喘着,“宗易,你想不想我?”
他垂眸,嚴絲合縫的擁擠下,春色如浪。
我千方百計轉移林宗易的注意力,嬌憨又動情,“要不要試試車上。”
振子立馬解開安全帶,“那我下去?”
林宗易沒出聲。
振子問我,“嫂子,多久啊。”
我隨口敷衍,“五分鐘吧。”
他錯愕,“華哥就五分鐘啊?”
我一噎,林宗易笑着問,“是該重溫舊夢了,你倒健忘,我五分鐘嗎。”
我擺手,“你五小時。”
林宗易推開我,整理着襯衫廝磨出的褶皺,沒有再繼續糾纏的意思。
我鬆口氣,好險,差半寸就廢了。
振子透過後視鏡問,“華哥,現在開車嗎。”
林宗易並未迴應他,手捏住我下巴,我剛落地的心頃刻又懸起。
“林太太的手段這樣厲害,迷惑得程澤甘願爲你割捨程氏集團的半壁江山。”
我貓兒似的偎在他掌上,柔情如絲,“我再厲害,也拿不下你這顆心了。”
“還妄想拿下我的心。”林宗易眉目晦暗,“林太太難道不是隻想離婚嗎。”
我一本正經解釋,“我如果想離婚,就央求程澤把程氏都給你,勝算會更大。宗易,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在一所龐大集團和女人之間,選擇後者。”
“都給我。”他悶笑,“林太太值幾百個億嗎。”
我信誓旦旦,“我值不值不重要,重要是男人舍不捨得,在感情世界裏,男女的價值是由對方評判,着迷了,淪陷了,她再不值錢,也值錢了。宗易,你猜癡心一片的程澤會答應嗎?”
林宗易看了我良久,他收回手。
我握住他,又貼回自己臉頰,輕輕蹭着,“其實是你捨不得。”
他沉默望向窗外。
我伏在他肩上,“你是不是教訓了殷怡,因爲她掐我。”
林宗易掃向駕駛位的振子,振子心虛別開頭,沒吭聲。
他隨即點上一根菸,“和你沒關係。”這根菸才抽了一口,林宗易動作一頓。
無論夜晚有多少霓虹慾望,他那雙眼眸都清心寡慾,淡泊到極點。
他發現這輛車,忽然邁下臺階,一步步走來,邊境風大,一陣劇烈席捲,掀起他風衣下襬,折射出銀藍的水波紋,一張臉清清冷冷。
林宗易降下車窗,他們四目相對,風平浪靜又暗流激涌。
許久,馮斯乾先開口,“借個火。”
林宗易直視他,手探入口袋,取出打火機,指腹一撥,火苗足有半尺高,燎紅了馮斯乾的眉眼。
他壓低身,薄脣吸着,順勢打量林宗易,目光於夜色中相撞,他意味不明淡笑,“宗易,你總能絕處逢生。”
林宗易合住金屬蓋,“你也不簡單。哪一艘船都有你,哪一艘也留不住你。在權力場如魚得水,我最初低估你本事了。”
馮斯乾直起腰,牙齒叼着煙,“本事再大,不也照樣沒贏你嗎。”
林宗易笑容詭譎莫測,“你太性急了,我後半句沒說完。你確實有本事,贏我還差一些道行。”
“宗易,這一局我輸在韓卿放你一馬。”
林宗易的笑容越發深,“女人肯掩護,這也算本事。”
馮斯乾活泛着脖頸,將豎起的風衣領子壓平,“那你應該善待她,男人折磨糟踐女人,可不是本事。”
林宗易探出窗口撣菸灰,“原來你牽掛這事。”
“我看見程澤了。”馮斯乾朝車頂噴出一縷霧,“交易沒談成。”
林宗易輕笑,“看來在江城,你已經隻手遮天了。”
馮斯乾偏頭,眼神落在路燈,靠近林宗易說了句什麼,我一個字也聽不清。
林宗易目視前方,臉上陰鬱至極。他聽完,視線移向馮斯乾,“你覺得呢。”
馮斯乾把半支菸卡在車門的把手,“看你怎麼取捨了。”
林宗易盯着他,直到馮斯乾完全消失在夜幕盡頭。
過了好半晌,他沉聲問,“你去見他了。”
馮斯乾絕不會主動捅破,我回答,“我沒見過他。”
林宗易沒再問,他命令振子回去。
凌晨回到蔚藍海岸,林宗易直接去書房,我反鎖主臥門,掏出那柄槍,翻來覆去實在無處可藏,索性藏在手提包的夾層裏。
第二天晚上,我揹着包直奔萬隆城,振子在4樓走廊接我,“嫂子,躍叔點名要您去包廂陪酒。”
這老傢伙,先是慫恿林宗易送我去雲城,讓蟒叔軟禁我,沒得逞,又親自打我主意了。
我問振子,“陪誰。”
“朱八。”
我蹙眉,“豬八?”
“姓朱,八月八的生日,所以叫朱八。搞城建的,專門接上面的大工程,一開始是包工頭,特別油滑,老社會人了。”
這類暴發戶最難搞,行爲粗魯,講排場,陪他們百分百要受罪。
“宗易呢?”
振子也着急,“華哥關機了,蟒叔在灕江酒店,把他請走了。”
我心臟咯噔一跳,“沒有其他渠道聯繫嗎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