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逐漸淪陷 >第145章 韓卿,我投降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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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馮斯乾用紙巾擦着手,“鄒毅出三倍價格,明顯是賠本的買賣,林宗易一定會懷疑他的企圖。”

    周浦面色凝重,“已經確定韓小姐平安了,這批貨有必要入手嗎?從仇蟒的手上搶人,太冒險了,沒準我們都出不了雲城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平靜穿上西裝,“除了救她,我打算再利用這批貨。仇蟒壓了一年沒敢出手,百分百是黑貨,如果跨省流入萬隆城,再通知警方掃查。”他系完最後一粒鈕釦,笑着問周浦,“這一票狠的,你感覺會天下大亂嗎。”

    周浦一驚,“跨省銷貨,這盤局會不會太大了,萬一運輸中出岔子,會扯出咱們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不緊不慢焚上一根菸,“六千萬的賺頭,仇蟒還不捨得派出華子嗎。”他緩緩抽着,“只要林宗易負責押運,不會出岔子,他幹這行是頂級高手。”

    “您想要什麼結果?”

    馮斯乾朝房梁吹出一縷煙霧,霧氣籠罩,他越發深不可測,“我要林宗易的命。”他凝視着菸頭的火苗,“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。死了最保險。”

    我驚愕後退,後腦勺撞上了通風窗的窗框,我立馬調頭,周浦打開門,朝我背影喊,“韓小姐。”

    我腳步一滯,一臉無辜回頭,“我湊巧去廁所,周先生也在啊。”

    他哭笑不得,“您可真會裝傻。”

    我笑容燦爛,慢悠悠走到門口,停在他面前,猛地一收,“我就算真傻,又幹你屁事?”

    他正色提醒我,“可這邊是男廁,女廁在對面。”

    “我就去男廁。”我原地轉個圈,“我今天演人妖,男女廁我隨便進。”

    包廂內傳出男人清朗的笑聲,我瞪着馮斯乾,他眼色示意周浦退下,當只剩我們兩人,他倚着靠背看向我,“你鬼鬼祟祟的本事見長。”

    我反手關門,“國際會所是蟒叔的地盤,你在他的地盤上明目張膽算計他的義子,就該知道隔牆有耳。”

    他面不改色,“你會告密嗎。”

    我平靜看着他,“林宗易待我情深義重,你要他的命,我或許會捅破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悶笑,“我待你薄情寡義嗎。”

    我反問,“你認爲呢。”

    他笑意更濃,“一個處於危險和罪孽邊緣的男人,拴着你不肯放過,他下深淵也拉上你,他情深義重。一個千方百計蹚渾水,不惜代價扎進淤泥裏拖你上岸的男人,我薄情寡義。”

    我抿脣不語。

    “林太太。”馮斯乾很久沒有這麼稱呼過我了,我不禁晃神。

    “在我囚禁你,給你最厭惡的情婦身份時,他給了你林太太的名分,以致於後來如何利用你,甚至險些害你一屍兩命,你都原諒他。”馮斯乾一字一頓,“你永遠不會對我如此溫柔。”

    我死死握拳,“你和他不一樣,林宗易沒有其他女人。”

    他手一鬆,菸蒂墜入酒水,“在商場十年,見識遍了爾虞我詐和陰謀詭計,孟綺雲是唯一沒有暗算過我的人。”

    我了無波瀾,“她確實適合你,也適合做馮太太。”

    “是嗎。”他神情喜怒不辨,“不爭了嗎。”

    我又恢復風情萬種的模樣,“我不要爭奪的愛情,我打敗了她,早晚有第二個女人再打敗我。”

    “韓卿。”馮斯乾目光停落在我臉上,“也許你贏了,就贏一生。”

    我笑了,“孟綺雲是雪白的蓮花,以後出現一朵雪白的玫瑰呢,比她更聖潔無暇。曾經泥裏打滾的我,又讓你覺得不堪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從沒覺得你不堪。”

    “我覺得。”我攥住門把手,“我配不上你,我不希望活在捍衛男人的壓力和恐慌中。”

    “站住。”馮斯乾起身,一步步靠近我,“轉過身。”

    我沒理會。

    他擒住我手腕,朝包廂裏一甩,我整個人趴在椅背,他重新落座,把玩我裙襬的小鈴鐺,“你總能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。男人棄了你,又魂牽夢繞,男人留下你,又危機四伏。”

    他指尖沿着我裸露的腰腹上移,掠過曼妙身軀,緊接着摘下黃色面紗,眼神打量我,“很豔麗。”

    他蹭掉我眉心的硃砂痣,又蹭掉口紅,直到乾乾淨淨,“你天生一副欺騙人迷惑人的臉蛋,不是你的錯,我沒資格怨你,是我上當了。”

    我整張面容倒映在他眼裏,一種濃烈的又純又欲的味道,像一顆熟透的蜜桃。眼睛噙着水霧,麋鹿一般清澈,極端的衝擊力勾出男人心底最邪惡最赤裸的念頭。任憑馮斯乾多麼霽月光風,清冷禁慾,也一點點陷落下去。

    “你清水出芙蓉的樣子,最令人難忘。”

    我沒印象了,“哪次?”

    馮斯乾說,“洗浴城的泳池,你勾引我那次。”

    我注意力集中在他那隻手,而他突然用另一隻手把我拽進懷中,他臂彎禁錮住我,我掙脫不得,緊張得掄打他,“馮斯乾!國際會所全部是蟒叔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別動。”他嗓音低沉,裹着細微的輕顫,“韓卿,我想你了。”

    我猝不及防一僵,“你想我?”

    他喑啞嗯了聲。

    好半晌,我開口,“你看出林宗易舍不下我,你要扳倒他,只外力不夠,還要有內應,所以你親自到雲城,用舊情動搖我,做你的棋子和眼線。”

    他望着我,“這次你什麼都不需要做。”

    “林宗易一再對我手軟,我的確不需要做,我在他身邊,就是最有力的武器了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皺着眉頭,他張嘴要解釋,可到嘴邊又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“蟒叔說,林宗易冷血無情。”我抵在馮斯乾胸口,“其實你是比他更涼薄的男人。”

    我下意識抽離他,他抱得更緊,“你惡劣,撒謊,壞透了,自私又放浪。你誰也不愛,只愛你自己。”他撫摸我眼角極淺極小的淚痣,我感受到他硬實的繭子,刺得我窩心,“可真的失去你,我半點捨不得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埋在我髮絲間,用力呼吸,“韓卿,我投降了。”

    我不由戰慄,“你投降什麼。”

    “我投降自己愛上你了。”

    彷彿一根巨大的針管插進身體,抽乾我的血液和骨漿,我渾渾噩噩沒有力氣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給我下蠱了。”他摟着我,潮熱的脣貼在我下巴廝磨,“還是下毒了。”

    我凝望他那雙眼,沒有虛情假意,沒有陰謀僞裝,只有真情真意。

    我像被什麼狠狠擊中,一把搪開他手臂,衝出包廂,我跑進四面漆黑的安全通道,閉上眼,深深吐出一口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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