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逐漸淪陷 >第192章 我要你一句實話
    馮斯乾似笑非笑,“我也想請教岳父,您是與岳母同住,還是與孟女士同住。”

    周德元面色驟沉,“你什麼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沒什麼意思。”馮斯乾替他添滿熱茶,“岳父也是名利場上的男人,家中妻子位置不變,是我們這種身份的底線,除此之外,岳父何必太苛刻呢。”

    周德元語氣陰惻惻,“你倒坦白。”

    “我向岳父保證,一輩子只愛綺雲一個女人,您相信嗎。”馮斯乾也斟了一杯茶水,“與其對婚姻期待過高,不如提前有個準備。婚姻能否長久,在於相處的原則度有多低,越低越長久。忠貞和實力相比,我覺得岳父更看重實力,那忠貞還重要嗎?”

    周德元審視着他,“我認爲你應該分得清場合與輕重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面不改色,“綺雲的心臟剛痊癒,我爲她着想,不適宜親近。”

    周德元捏起杯柄,有一下沒一下地搖晃茶杯,“斯乾,我印象中以及外面的傳言,你不近女色,可以多年不碰女人。一晚而已,即使不能親近,就不能留宿婚房嗎,你這是損我的臉面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從容不迫,“處理完棘手的公事,我會回家多陪綺雲。”

    周德元問,“你迫不及待和我談交易了,我女兒的丈夫盡不盡責,取決於我出不出手掃清你的障礙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輕笑,“我從未這樣說。況且岳父也立功高升,不是嗎。”

    聰明人過招,點到爲止,全部擺在檯面上,便喪失了高手過招的意義。

    周德元不再多言,沉默喝茶。

    馮斯乾從茶几的底層取出一摞雜誌,“學校周邊,醫院雜誌區,美容院專欄,凡是設置閱覽架的地方,岳母的新聞都夾在其中,《美麗女人》,《紅脣陷阱》,《青春誘惑》這三版雜誌是銷售最火爆的,也正好是傳播醜事的重災區,我吩咐下屬買空了市面上所有庫存。”

    周德元視線定格在桌面,“都清空了嗎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說,“沒有遺漏一本。”

    周德元沉思,“誰幹的?是不是濱城的同僚。”

    我握緊桅杆,直勾勾盯着這一幕。

    馮斯乾並未禍水東引林宗易身上,他更不希望周德元憤怒,從而打亂計劃對萬隆城下手,弄巧成拙解救出被仇蟒囚禁的林宗易,他答覆,“我在查。”

    周德元站起,馮斯乾送他出門,“有結果我通知您。”

    何江這時從陽臺的窗簾後走出,停在馮斯乾面前,“周德元疑心非常重,幸好您臨危不亂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關上門,一臉淡漠,“他和原配沒感情,他喜歡孟綺雲的母親,又虧欠她名分,所以很保護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,懷疑我別有所圖利用她,也在情理中。”

    “可惜,他懷疑錯了,這盤局的終點壓根不是林宗易,而是他自己。”何江試探問,“需要我打點嗎?周德元開始起疑心了,很可能暗中調查,萬一他——”

    馮斯乾凝視着周德元遺留的半杯茶,“不用你插手,後面有人動手。”

    “估計上面十拿九穩了。”何江猶豫片刻,壓低聲,“那塵埃落定之後,馮太太呢?”

    馮斯乾看了他一眼,“外界都稱呼馮太太了,我能讓她遭牽連嗎。”

    何江一愣,“您倉促訂婚原來是有意護着她在您羽翼下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神情意味不明,“你眼力見長。”

    何江跟在他身後,“可韓小姐忌諱您有其他女人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不由發笑,“她是一個小醋精,處處顧慮她,還做事嗎?”

    何江說,“韓小姐愛耍性子,而且滿腹詭計,您對馮太太留三分情,她未必理解,沒準什麼時候賭氣闖禍。”

    “她難道不是天天闖禍嗎?三天大禍,兩天小禍,沒有一日肯安生。”馮斯乾邁上階梯,“不過她這次確實膽大妄爲。”

    何江彙報,“又有一批新聞曝光了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看向他,“今天嗎。”

    “凌晨五點鐘,幕後主使仍舊是韓小姐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笑意極深,“一柄擅長刺人心窩的軟刀,模樣甜如蜜,內裏毒入骨。”

    何江說,“韓小姐自小家破人亡,不受管束,她的目的性極強,手段很市井,也過分狠毒了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走上樓,發現我站在樓梯口,旋即停下腳步,“你偷聽的毛病是改不掉了。”

    我倚着牆壁,把玩奶白色的指甲,“有權有勢的老丈人應酬完了,該回去哄一鬨你如花似玉的嬌妻了吧?你一夜未歸,沒來得及同她溫存,遺憾總要補上。”

    他眉眼平靜帶笑,“很酸。”

    “我酸得着嘛。”我撩發,玫紅色的真絲睡裙垂在腳踝,細膩雪白的腳背青筋環映,“不過馮先生最好別來了,周德元恨不得嚼了我的骨頭,你們是翁婿,他不動你,我還怕一不留神出意外呢。”

    我調頭要走,他一把擒住我胳膊,往懷裏一拉,我整個人撲在他胸口,他目光流連過我腳丫,一寸寸上移,最終停落在我臉蛋,“我眼皮底下,誰敢害你。”

    我自下而上打量他,“尋求刺激找狐狸精,踏實生活找老婆,你算盤打得可真響。”我踮起腳,調戲般的口吻,“不愧是精明的商人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垂眸,“承認自己是狐狸精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是狐狸精,我供你三五年的快活,供不了你幾十年的刺激,我打算給自己物色下家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主了嗎。”馮斯乾撅住我下巴,“什麼來頭,說一說。興許我於心不忍,爲你介紹更好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想勾一個來頭厲害的男人做下家,不是易如反掌嗎?我的道行,從不缺少男人的青睞。”

    一張迷惑卻又壞透了的面孔倒映在馮斯乾眼底,逗得他笑出聲,“韓卿,你越來越囂張了。打着給我生兒子的幌子,在婚宴上肆無忌憚折騰。”他指腹摩挲我肌膚,“顏面也不要了,對嗎。”

    我在他禁錮下被迫擡起臉,無喜無怒的面目,“我的顏面,是你親手打碎的啊。”

    他耐人尋味注視我,“我給你重新粘好,怎樣。”

    我明知故問,“粘好什麼?”

    他笑了一聲,“你的顏面。”

    他撂下這句,沒有繼續停留,帶着何江進入書房。

    我杵在原地琢磨了一會兒,沒琢磨透徹,索性回屋補覺。

    我昨晚沒睡好,躺了一整天,等到傍晚再次下樓,吳姐告訴我先生中午離開了,接下來幾天都不回。

    我從冰箱裏拿出一瓶雞尾酒,“是出差嗎?”

    吳姐說,“先生沒提緣由,似乎和馮太太有關。”

    我啓開瓶蓋,坐在客廳的沙發上,撥通何江的號碼,他那邊迅速接聽,我問他,“華京最近項目多嗎。”

    何江回答,“正常的數量。”

    我後仰,枕着真皮坐墊,“那馮斯乾回來喫晚餐嗎。”

    “馮董在新安路。”

    我喝酒的姿勢一頓,“在孟綺雲那裏。”

    何江深意十足,“馮董和馮太太訂婚了,住一起也意料之中,以後經常不回瀾春灣了,韓小姐也要習慣。”

    我轉動着酒瓶,“訂婚和結婚有本質的區別。”

    他說,“稱呼馮太太是馮董的默許,想必結婚是板上釘釘了。”

    我冷笑,“你接受任何一個女人成爲馮太太,唯獨排斥甚至阻撓我。”

    何江不卑不亢,“您多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明人不說暗話。”我打斷他的虛僞,“因爲我嫁過林宗易,私下始終在幫他,馮斯乾和他是死對頭,你不信任我。”

    何江沒吭聲,我主動掛斷。

    喝完這瓶酒,我返回臥室換衣服,又化了妝,開車直奔醉王朝。

    駛入地下車庫,黑暗的角落一輛賓利亮着前燈,我認出牌照的前四位,江A88,這麼高調的車牌號,除了馮斯乾,沒人敢掛。

    我擡腕看錶,七點十五分。

    他不在婚房陪孟綺雲,來醉王朝幹什麼?

    我熄了火,解開安全帶下去,無聲無息逼近那輛車,駕駛位的男人突然推門,緊隨其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叫住他,“斯乾。”

    是孟綺雲。

    她竟然也過來了。

    他當即回過頭,“怎麼。”

    孟綺雲看着他,“我一直沒問你,訂婚宴那晚匆匆離開,你去哪了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皺眉,“公司召開緊急會議,不是跟你講了嗎。”

    孟綺雲並沒在這個節骨眼裝傻,“會議開到第二天嗎?”

    “十點多結束。”

    她窮追不捨,“那你爲什麼沒回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眉頭皺得更緊,“不願打擾你休息。”

    孟綺雲哽咽,“你回她身邊了,對不對。”

    他整理領帶,“在公司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在公司嗎?我去華京了,辦公室和會議室一片漆黑,開會不點燈嗎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望了一眼孟綺雲,摸出煙盒,沒回應。

    她深吸氣,彷彿下了多大的決心,“斯乾,我要你一句實話,你到底喜歡我嗎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焚上一支菸,叼在嘴角,“還可以。”

    孟綺雲不死心,“那她呢?”

    他目視前方,“兩年了,終究存在舊情,還有馮冬在中間。”

    她眼眶發紅,“你對她的舊情,讓你在訂婚夜丟下我,她比你的未婚妻還要緊嗎。”

    馮斯乾神色帶點冷漠,“綺雲,你知道我選擇你,最在意什麼嗎。”

    ??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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