飄天文學 > 逐漸淪陷 >第219章 相似
    蔣芸離開後,我接到老賀的短訊,只一行字:可能沒死。

    我在梳妝檯前塗面霜,瞬間手一滑,摔在地上。

    保鏢被驚動,在外面叩門,“韓小姐?”

    我定了定心神,“沒事。”

    他仍舊站着沒動,“什麼砸了。”

    我說,“不小心打碎了罐子。”

    他試探問,“我可以進去嗎?”

    自從我用鬥雞折騰那倆保鏢成功逃離,他們警惕許多,據吳姐說還買了防毒面罩對付我。

    可惜他們動錯腦筋了,千防萬防被蔣芸鑽了空子,她今晚帶給我一件祕密武器——泰國魔鬼辣椒噴霧,無孔不入,專門攻克防毒面罩。

    她打包票,假如噴了不管用,她戒男色。

    她發誓我不信,比如“跟你姓”,她這輩子對無數人講過這句,基本上百家姓都佔全了。

    但戒色的毒誓,分量相當重了,蔣芸沒什麼嗜好,就嗜好不超過二十五歲的小鮮肉,她砸鍋賣鐵也泡,結婚都沒收斂過。

    我穿好睡衣,遮得嚴嚴實實,“你進。”

    保鏢戴着面罩,額頭的小白燈一閃一閃,我淡定擦護手霜,他翻找了一圈,彎腰撿起面霜罐,“韓小姐,我在一樓值守。”

    我隨口問,“你戴了什麼。”

    他沒敢說實話,“驅蚊的。”

    我嗯了聲,“眼睛沒蓋住,不咬眼皮嗎。”

    他摸了摸周圍凸出的金屬殼,“蚊蟲飛不進。”

    我忍住笑,“不錯。”

    保鏢出去後,我立刻反鎖門,聯繫老賀,他正等我的回信,“發現一個男人的身影,與林宗易很相似。”

    我掩脣隔音,“在哪。”

    “闌城。”

    果然在闌城,他的路線應該是乘坐救生艇沿着江浦港的下游飄進闌城境內。

    “只發現他的行蹤嗎?”我迫不及待,“仇蟒呢?他們是一起消失的。”

    老賀說,“沒有百分百確定是林宗易,暫時疑似階段,正在追查。至於仇蟒,沒發現他蹤跡。”

    幹他們這行,不具備七八成的把握,老賀不會主動捅破,我心裏有數了,“我打算去一趟闌城,勸他自首。”

    老賀大喘氣,“你勸他,他懸崖勒馬的希望挺大,他不會對你下黑手。”

    “我始終不相信林宗易是逃匿,他肯定有苦衷。”我望着鏡子裏的自己,“他最後的下場,能保命嗎。”

    老賀沉思片刻,“他要是沒跑,活着概率大。”

    我攥緊機殼,“他立這麼大的功,假如外逃期間沒有犯事,自首呢?”

    “他在闌城又立功了,那沒問題。僅僅是沒犯事,他悔過了,再回頭是岸,結果夠嗆。”老賀不解,“他到底怎麼回事?明明局面有利,他非要進死衚衕。”

    “都怪我。”我閉上眼,“林宗易是爲了我。”

    我們一時沉默,好半晌,我問,“夠嗆是什麼情況?”

    老賀欲言又止,“最好的情況,緩期兩年執行。”

    我手劇烈顫抖,“我求你,救一救他。”

    “先找到人。”他打斷我,“後面我寫報告向上面爭取,現在林宗易不見了,我酌情處理也沒用。”

    我臉色發白,“他圖什麼呢。”

    老賀也聽出不對勁,“你覺得他圖什麼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仇蟒當時死在江浦,林宗易逃了沒懸念,可目前看仇蟒也活着。”我起身走向窗戶,“你明白林宗易最牽掛什麼,仇蟒要麼死了,要麼伏法,不然我很危險,以林宗易的性子,會放任仇蟒威脅到我嗎。”

    老賀恍然大悟,“因爲仇蟒跑了,所以他跟上,他想一網打盡。”

    窗外夜色極深,像融化了一灘墨水,“仇蟒選擇闌城,那裏或許有他的心腹和殘存勢力,他去躲一躲風頭,他損失了一大筆錢,如今出不了國。仇蟒的保鏢心狠手辣,你們直接強攻會喫虧,說不準林宗易自己上陣了。”

    老賀說,“真是這樣,林宗易帶回仇蟒,我能保他。”

    我摩挲着窗臺上斑駁的花紋,“大約在闌城什麼地方。”

    “十三坊附近查到的。”

    林宗易失蹤後,我一直查閱闌城的地形,十三坊那片地界魚龍混雜,各種髮廊、小牌館,按摩店,一條街幾十家鋪子,“十三坊”的名字由此而來。

    可我不認爲林宗易又重操舊業,他越是扎進這些地方,越證明他另有心思。

    我平復了情緒,“你安排多少眼線。”

    “四個,我這邊人手緊,都有公差,安排不了多少。”

    我做決定,“我過去。”

    老賀沒拒絕,“後天行嗎,你到達車站,我派人接你。”

    我掛斷,刪除通話記錄,掏出抽屜裏的辣椒噴霧,湊近噴口嗅了嗅,太上頭。

    我發短信問蔣芸:噴霧有後遺症嗎。

    她很快回復:噴一次瞎半天,緩過勁兒就好了。

    馬上去闌城了,我必須火上澆油再鬧一場,刺激孟綺雲盯緊馮斯乾,就算知道我出門了,也無暇顧及的那種程度,我才方便行動。

    我撥他的電話,第一遍沒接,打第二遍,孟綺雲接通了。

    我巴不得是她接,我和馮斯乾沒話說,我的花招他了如指掌,玩不出效果了,她接不一樣,小白花再修煉十年,照樣不是我千年狐狸的對手。

    我清了清嗓子,甜得像蜜,“斯乾哥哥——”

    孟綺雲停頓了幾秒,她隱忍着怒火,“韓小姐,你耳聾嗎,是男人女人你分辨不了?”

    我哎呀了一聲,“是馮太太啊,斯乾呢?”

    她態度不友善,“深更半夜,你騷擾我丈夫幹什麼。”

    嚯,氣勢硬了不少,馮斯乾名正言順的夫人,這層身份助長女人的底氣啊。

    “恭喜馮太太啊,再生兒子不新鮮了,不如生女兒,缺什麼想要什麼,喜得千金他會高興。”

    孟綺雲故作鎮定,“還沒確診。”

    我滿是嘲諷,“沒確診啊,以爲你要生了呢,大驚小怪。”

    她深吸氣,“看來我老公沒說錯,招惹了你,你報復起來沒完沒了。”

    我笑着問,“你老公說的?”

    “當然。”孟綺雲似乎走出推拉門,偶爾有幾聲蟬鳴,“他說我不必和你計較,你骨子裏的東西,改不掉。”

    我咂吧脣舌,“馮太太,你猜我錄音了嗎?”

    她戛然而止,沒回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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