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許孟想就這樣死去，對舒助理也算是一個交代。
可……孔蕭然又想起孟想救了暖暖的事，他心裏亂糟糟，受不住內心的煎熬，去看望舒助理。
舒助理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，現在已經轉進了普通病房。
病房中舒助理的父母守在他的牀前，在舒助理受傷後，他們兩位老人衰老了很多。
雖然蘇青在得知舒助理受傷後，第一時間給舒助理請了護工，照顧兩位老人和舒助理，他們喫不好睡不着，看上去十分憔悴。
這是孟想造的孽。
他卻在這裏擔心孟想，對舒助理來說不公平。
孔蕭然沒有進入病房，他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病房的玻璃，看着病房中的一切。
“孔總。”
有路過的護士，跟孔蕭然打了聲招呼。
孔蕭然點了下頭，護士：“病人生命體徵平穩，今天沈醫生親自給他做了檢查，確定他顱內淤血已經慢慢在消。沈醫生說這是一個好現象。”
“你……你再說的詳細一些。”
孔蕭然聞言，以爲自己迫切的希望舒助理可以康復出現了幻覺。
他轉頭一臉希冀的看向護士。
如果舒助理能夠醒來，就算是讓他減壽十年，他都願意！
“顱內淤血消散的話，病人醒來的希望會增加很多。具體的，孔總可以詢問沈醫生。”
孔蕭然自從知道舒助理受傷後，經常過來探望舒助理，護士知曉他跟舒助理的關係，知道他關心舒助理的身體情況，她儘可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訴孔蕭然。
“謝謝。”
孔蕭然拿出手機，給沈瑾打了過去。
沈瑾正在辦公室內翻看舒助理的治療記錄，他滑下接聽後，按下免提，“我很忙，你有事說事。”
“我聽護士說，你今天親自給他做檢查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讓我有事直接說，你‘嗯’什麼，把詳細情況告訴我啊！”
他現在很着急知道舒助理的情況。
“我自己都沒有理明白，我怎麼跟你詳細說？”
舒助理年輕，身體好，從恢復的情況來看，比他預期的要好得多，只要正確治療，說不定在不久以後會醒來。
但最後能不能醒來，他沒有把握。
沈瑾是一個嚴謹的人，對於沒有百分之百把握的事，他不想給別人畫大餅，他擔心希望越大，失望越大。
“那你跟我說說，舒助理到底能不能醒？”
“這你得問舒助理本人。”
“……”
沈瑾在逗他呢！
“如果舒助理能夠開口跟我說話，我還用打電話問你？”
舒助理能夠醒來的話，他得給舒助理辦一個歡慶儀式！
他會跟舒助理保證，從今以後，他一定會給舒助理安排最輕鬆的活，拿最高的工資，再也不跟舒助理髮脾氣！
“你不要心急，特別是在看病的問題上。有的病人今天情況好一些，明天就會差上一些，我現在跟你說，舒助理醒來的可能性已經有了百分之五十以上，萬一過兩天他的情況出現波動，醒來的可能性變小。
我要如何告訴你這樣的落差？”
他不說，有他不說的道理。
“是我心急了。”
“我希望這個驚喜早點到來。”
“查理那邊怎麼樣了？”
那些人是拿着傢伙出現在醫院中，有醫生護士看到，還有一些病人在談論此事，沈瑾作爲醫院的負責人，有人跟他詳細彙報過此事。
他從其他方面得知，闖進醫院的那些人並不是真的國際刑警，知道警察已經在圍堵那些人。
按道理，以孔蕭然的性格，現在應該在關注孟想的情況，怎麼關注起舒助理了？
“我不知道。警察那邊一直沒有聯繫我們。”
孔蕭然現在也很想知道孟想的情況。
“警察去處理，總比我們自己處理起來要順手一些。”
主要是那羣人有武器，這裏雖是滬城，是傅斯晏的地盤，阿刀他們是血肉之軀，武器比他們那些要差上一些，如果鬧出人命就不好了。
但阿刀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，知道對方拿着武器在滬城橫行，他就當看戲，也積極關注此事，緊跟在警察後面，想要看那些人最後的下場。
“嗯。你忙吧，我不打擾你了。”
孔蕭然剛要掛斷電話，沈瑾突然想到了什麼，他開口道，“你是在擔心查理？”
“我擔心他做什麼！”
孟想都差點要了他的命，他還要去擔心孟想的話，腦袋鐵定是被門夾了！
孔蕭然快速否定道，“我爸媽知道他的存在後，心裏對他滿是愧疚，如果他死在那些人的手中，我爸媽估計會垮掉。”
心理創傷有時候比身體上的傷害要嚴重很多。
孟想經歷過那麼多的不好的事，那些事跟一根根鋼鐵樣狠狠地插在孔家父母的心上，只要想到孟想，兩人的心都會不由自主疼上一番。
孟想活着，他們還有補償孟想的機會。
如果孟想死了，機會沒了，支撐他們東西也就不存在了，孔蕭然不敢想象他的父母會變成什麼樣。
“你是一方面不想見到父母因爲查理的事難過，另一方面，又覺得你救查理的想法，對不住舒助理？”
“你想多了！”
孔蕭然否定完後，默了下，“算了，算你猜對了。”
“……”沈瑾在跟孔蕭然說話時，已經翻看完舒助理的治療記錄。
沈瑾對自己給舒助理做的治療方案十分滿意，接下來只要按照之前的方案繼續治療就可以。
“你可以換個角度想的，你救回查理，可以讓舒助理醒來後，親自給自己報仇。”
“我爲什麼要那麼想？”
孔蕭然在心裏快速拒絕。
“我是在給你找理由，你自己不採納，跟我沒關係。好了，不跟你廢話了，我得回家了。”
自從小傢伙出生以後，沈瑾來醫院的次數明顯減少。
最近因爲孔蕭然那邊情況頻發，他在醫院待得時間開始增多，陪小傢伙，糰子和章瑜的時間被壓縮。
他現在希望孔蕭然那邊的事情快些塵埃落定，他這邊可以不用動不動就跑醫院。
沈瑾沒有再給孔蕭然當心理諮詢師，掛斷電話起身拿過衣架上的大衣，離開辦公室，驅車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