週一深這是在她的身上安裝定位儀了嗎?
竟然對她的行蹤這般清楚。
凌瑄坐過酒店的車子,車牌號她不認得,酒店的車型,車的顏色都是統一的。
她看到一輛跟酒店的車型和顏色一樣的車子,停在距離機場入口的五十米左右。
週一深坐在車後座,注意到她的視線,“過來吧。”
他簡單地三個字,已經讓凌瑄確定,週一深在她視線裏的那輛車中。
天冷,風呼呼的吹,凌瑄剛纔在想事情,沒有發現,現在回過神,渾身都冷的打顫。
她裹緊身上的羽絨服,把下巴往脖子上圍着的圍巾裏藏了藏,疾步走到車邊。
車中的司機快速下車,幫她打開車門。
凌瑄跟司機道了聲謝,坐進車中。
她看到週一深身上的羽絨服,脫口而出道,“周總金口玉言。”
說到就做到,把他經常穿的大衣換成了羽絨服。
單單這一點就比凌羨強多了!
要知道小時候凌羨特別臭美,降溫後,每次家裏人他穿秋褲,他都是敷衍了事,後來大腿出現凍傷,被凌母揍了頓,依舊死性不改。
凌家父母沒有辦法,只能在他每次出門前檢查他是否穿秋褲。
後來他學聰明瞭。
早上穿着秋褲去上學,等到學校後,會第一時間去洗手間脫掉。
他矇混過關一陣子後,有一天凌母給他刷洗書包,在書包中找到他脫掉的秋褲。
母親好像明白了什麼,她沒有直接去找凌羨算賬,而是把秋褲放了回去。
第二天下午,在凌羨放學回來的時候,突擊檢查他有沒有穿秋褲。
凌羨哪裏想到母親變了套路,被抓個正着,被揍得實慘。
“難得有個長輩關心我,我總不能讓她總因爲我的事掛心。”
週一深的話語聽上去慘兮兮的。
凌瑄不知道要怎樣回答他,“我媽很熱情,天氣冷的話,就算是在路上遇到穿着單薄的年輕人,她都會忍不住說上兩句。”
週一深:……
她是在說她的母親把他當場路過的?
週一深沉默擰眉。
凌瑄後知後覺自己剛纔說了什麼,她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。
她不會說話,可以保持禮貌的微笑,爲什麼要亂說一通!
這下好了,惹他不高興,還得自己去哄!
凌瑄:“周總這樣做很好,可以避免我被唸叨。謝謝周總體諒。”
週一深沒有理會她。
凌瑄坐正身體,等待司機開車,她見司機許久沒動,問,“不走嗎?”
司機擡頭看了眼後視鏡。
週一深:“你捨不得你父母的話,可以回國。”
“周總,我剛纔說錯話了,我媽對你不一樣!這幾天,她老人家變着法子在我的面前誇你。把你誇讚的簡直是天上地下絕無僅有!”
他別那麼小氣,不要趕她走!
“你確定你剛纔說的最後一句,不是在罵我?”
他的黑料很多,凌母怎麼可能會在知道他的身份後,對他沒有半分芥蒂?
週一深明顯不信。
“我沒罵你!”
她只是挑揀一些好聽的話語,討他歡心,怎麼可能罵他!
凌瑄眼神誠摯。
週一深淡淡看了她一眼,“項目資金的事兒,我會交代財務部,只要你聯繫他們,他們會第一時間把資金劃到研究所的賬戶上。”
“我知道周總不會爲難我。”
自從領證後,週一深對她的態度,好到讓她有種錯覺,他真拿她當媳婦兒寵。
如果單單只是項目資金的事兒,她或許已經拍拍屁股走人,但陸遠澤和他的妻子還沒有徹底決裂,她現在離開總覺得不踏實。
週一深看出她的遲疑,“你是因爲陸遠澤纔會猶豫是走,是留?”
“不是!他已經是過去式,我就算是留下,也是爲了報復他纔會留下。”
十多年的牽掛,被一朝摧毀後,成了融進血液裏的恨,說是爲了陸遠澤留下來,擡舉了他,貶低了她。
凌瑄低頭看向週一深的腿,“那天我無意中說漏了嘴,讓我媽知道你有腿疾的事兒。她這幾天總是念叨要給你找治療腿疾的辦法,剛纔上飛機的時候,還叮囑我要照看好你,不要讓你受冷。
如果我這個時候回去,我媽肯定會各種唸叨我。”
“爲了不被伯母唸叨,你可真是煞費苦心。”
凌瑄:……
週一深:“回酒店。”
“現在還不行,我的行李還在我之前住的酒店裏。”
她現在得回去拿!
“報酒店位置。”
凌瑄看了眼周一深,暗忖,酒店是他定的,他都知道在哪,爲什麼一定要讓她報。
但吐槽歸吐槽,他已經做出讓步,她不能不識好歹。
凌瑄跟司機報上酒店位置,司機調轉車頭。
去酒店的路上,凌瑄看着外面的景色,“你是來機場送機的?”
因爲時間晚了,沒趕上,纔會在機場外等待?
“嗯。”
凌母在決定離開前,給週一深打過電話,告知此事。
他當時跟凌母說要去送機,被凌母制止。
至於他來機場的原因,是因爲他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畫面--凌瑄孤零零的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。
那個場面,讓他想都沒想直接起身,離開房間,坐上了酒店的車子。
直到他來到機場,他也沒搞明白,自己爲什麼會因爲一個想象中的畫面,就趕了過來。
他不想跟凌瑄說出他來機場的真正目的,隨便應了聲。
凌瑄並沒有多想,取了行李,跟週一深回到之前居住的酒店,簡單收拾一番,準備去醫院探望陸太太。
週一深想到陸遠澤,他處理好手頭上的工作,坐在沙發上看財經雜誌,注意力卻全在凌瑄的身上。
凌瑄正在扎頭髮,她隨意的給自己紮了個低馬尾,拿過圍巾和帽子,準備出門。
她見週一深看過去,問,“我走了,你有什麼需要我給你帶的,你可以發到我的微信上。”
週一深不說話,凌瑄驟然想起件事。
寇醫生已經給週一深看過腿疾,今天是複診的日子,凌瑄詢問道,“你今天去複診了嗎?”
難爲凌瑄能夠記起這事,週一深微微緊繃的臉,稍稍緩和了些,“沒有。”
“那麼重要的事,你得放在心上。你收拾下,跟我一起去醫院。”
週一深就在等這句話,只是他這人很狗,他坐着沒動,想看凌瑄接下來的反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