已經有空乘拿過醫藥箱,從裏面找到退燒藥,給她餵了下去。
凌瑄雖然意識有些不清楚,但是還是隱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。
她艱難開口道,“我沒事,你們去忙吧。”
凌瑄一直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,被那麼多人圍着,她心裏過意不去。
週一深聞言道,“你都要燒到四十度了,還說沒事!”
她是要把自己燒成傻子,才覺得有事?!
凌瑄剛開始沒有注意到週一深,當她聽到他的聲音,緩緩轉頭看向身側。
週一深那張俊顏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,她以爲自己看錯了,不確定道,“週一深?”
“是我。”
“你怎麼會在這裏?”
“飛機又……”不是她家的,他怎麼就不能在這裏!
週一深剛開口,見她面色通紅,的眉眼間全是痛苦之色,收了剩下的話語道,“回國。”
他之前一直沒有要回國的意思,怎麼突然就……
不對,是她以爲他沒有回國的意思,其實他心裏想什麼,怎麼是她能猜得到的!
他是個心思深沉的人,他不想告訴她的事,她絕對不會發現,比如項目結束的事兒。
如果不是她同學給她打電話說起此事,她到現在還被瞞在鼓裏。
凌瑄對週一深有怨言,現在不用去管資金的事,她也沒有必要在他面前,卑躬屈膝,極盡討好。
她承認自己是個現實的人兒!
凌瑄不冷不熱道,“周氏這是資金出現問題了,周總竟然淪落到坐經濟艙!”
最讓她惱怒的是,兩人竟然還坐在相鄰的位子,如果不是巧合,那隻能是人爲。
凌瑄的態度不好,週一深並沒有跟她計較,“你發燒了,剛剛喫上藥,睡一會兒,燒退了,會好受些。”
“不需要你假惺惺。”
凌瑄現在的確體力不支,她沒有力氣跟週一深爭辯什麼,她側過身子,閉上眼睛。
不知道是不是週一深的心理作用,他只覺得凌瑄身上的熱度都好似傳到他的身上,此時她跟個火爐樣。
週一深生怕她的體溫再次升高,幾次想要伸手去試探她的額頭。
那樣的動作太過親密,一定會惹得她的不快和反感。
週一深收回手,把手放到腿上。
過了幾分鐘,叫過空乘,讓空乘給凌瑄再次量溫度。
“先生,現在她剛喫下藥不久,不會那麼快起效果。等半個小時後,我們再過來給她量體溫。”
空乘的話是對的,週一深卻不放心。
如果不是因爲飛機上有很多乘客,有的人是因爲有急事,才搭乘飛機回國。
他如果因爲凌瑄高燒,讓飛機迫降的話,會引起很多人不滿。
週一深纔打消這個念頭。
他問空乘要了額溫槍,過幾分鐘給凌瑄測一下體溫。
因爲週一深在身旁,凌瑄睡得並不踏實。
她不時聽到額溫槍的聲音,那聲音跟蚊子樣,讓人十分厭煩。
等它再響起時,凌瑄擡手打了下。
週一深沒有防備,手中的額溫槍差點脫手而出。
狗咬呂洞賓,不識好人心!
週一深不想管她,可看着她緊皺的秀眉,他低頭看向額溫槍上的溫度。
她現在的溫度還在上升,週一深不放心,再次叫過空乘,“飛機上總共有幾種退燒藥?”
“除了剛剛給乘客喫下的,還有一種。”
“她的體溫沒降,給她換一種藥。”
空乘看了下時間道,“先生,我知道你擔心這位乘客的身體,但人的身體有個承受極限,不能在短時間內喫那麼多的退燒藥。”
是藥三分毒,喫多了退燒藥,對人的身體有一定的傷害。
週一深再次給凌瑄量了下體溫,看到額溫槍顯示的溫度,他臉色愈發深沉。
“先生,您再稍等一會兒,額溫槍測體溫,本就有一定的溫差,等這位小姐喫下的藥發揮作用後,她的體溫會降低。”
至於降到多少,空乘沒有辦法確定。
“你能保證她的體溫會降?”
“是的,先生。”
空乘保持禮貌的微笑。
週一深問的這些話都是生活中的常識。
他如果在醫院裏跟醫生說起這些,醫生已經懟他了。
空乘是服務行業,她見識的乘客多了,知道週一深是關心凌瑄纔會這般。
她耐心十足,寬慰週一深道,“先生,關心則亂,您再耐心等等,有需要可以再叫我。”
關心則亂……
他有關心凌瑄?
週一深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,等他注意到手中的額溫槍後,他坐正身體,等待凌瑄身上的藥效發揮作用。
週一深以前並不知道一個小時會那麼長,等半個小時一過,他立刻轉身,再次給凌瑄量體溫。
他手中的額溫槍還沒有靠近她的額頭,週一深注意到凌瑄竟然冒了一臉汗。
他想開口喊醫生。
話沒有出口,他已記起,他們現在在飛機上。
他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後,給她測量下溫度發現,她的體溫已經降了些。
週一深見此,暗暗鬆了口氣。
因爲流汗,凌瑄的眼鏡上蒙上一層霧氣。
燒開始慢慢退下後,她的臉已經不像剛纔那般紅了。
剛纔她一直沒有睡安穩,現在呼吸均勻,聽上去應該是熟睡過去。
戴着眼鏡睡不舒服,週一深緩緩伸手,拿掉她的眼鏡。
沒有眼鏡的遮擋,凌瑄的整張臉露了出來。
她自從卸去僞裝後,一直都是素顏示人。
她的外在條件,本就得天獨厚。
她皮膚不錯,五官也算小巧。她得有多高超的化妝技術,才能將自己僞裝成之前的樣子,隱瞞了過那麼多人,而且那麼久都沒有露出破綻!
週一深盯着她那張臉,看了一會兒後,拿出手機,對準她的臉拍下一張照片。
等照片出現在他的手機上時,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。
他……他竟然偷拍了凌瑄!
他爲什麼要偷拍她!
無意識,沒有理由的動作,讓週一深莫名其妙的同時,心中又多出幾分慌亂。
他沒有想通自己的做法,快速將照片刪除,然後把手機揣回口袋。
過了許久,他纔再次轉身,看向凌瑄。
凌瑄的脣很乾,他問空乘要了溫水,給她潤了潤脣。
他怕弄醒她,動作輕柔,生怕弄醒她,引起不必要的尷尬。
週一深給她潤完脣後,不由腹誹,早知道就不跟她訂同一班飛機,還得要照顧她!
凌瑄燒得厲害,退到三十七度五後,溫度開始反反覆覆。
昏睡期間,她只醒來過一次,喝了點牛奶後,再次睡了過去。
就這樣一直到下飛機,她都一直在燒着。
下飛機時,有空乘過來詢問週一深要不要幫忙。
“我需要你們幫我去拿我跟她的行李。”
週一深等到飛機上的乘客全部下去後,才解開安全帶,彎身抱起凌瑄。
凌瑄雖然燒退了些,但還在昏睡。
她被抱起時,本有些感覺,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了眼,又再次合上。
週一深本來已經做好,她掙扎着要從他身上下去的準備。
見她這般乖順,他不由箍緊她的身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