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對不起,你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。”
凌瑄接連打了幾次,都是同樣的結果。
是所長把她給拉黑了?
按理說不可能。
所長是個世故圓滑的人,而且他快要退休,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,給自己落個毀約刻薄的名聲。
凌瑄的又等了好一會兒,她再次撥打所長的電話,依舊在通話中。
凌瑄握緊手機,把脖子上的圍巾,裹得緊一些,防止冷風往脖子裏面鑽。
她在研究所門口等了許久,太陽漸漸落山,溫度也漸漸降低。
入冬後,禹城天氣的溫度也降了下來,凌瑄高燒剛退,在冷風中站了那麼久,她身體有些受不住,有冷意從她的腳底板不停往上鑽,渾身發冷。
她縮了縮膀子,看了下時間,祈禱快些到下班時間,她就可以見到所長了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凌瑄沒有等到所長,卻等到了週一深。
週一深處理完手頭上的事情後,回到醫院從護工口中得知凌瑄出門後,他給她打了幾次電話,她的手機都在通話中。
他打了輛車,直奔研究所。
他坐在車上,透過車窗玻璃,遠遠的就看見凌瑄微微佝僂着身子,站在研究所門口。
週一深看到凌瑄的第一眼就生氣了。
她剛退燒,就站在冷風中,是想再次發燒?
他催促司機快一些。
司機一腳油門,將車子開到研究所門口。
週一深在下車時,注意到研究所大門緊閉,他的臉色又冷了幾分。
他關上車門,疾步來到凌瑄身旁,“他們把你攔在門外了?”
凌瑄不想搭理週一深。
她望着研究所緊閉的門,沒有說話。
週一深見她這副模樣,知道她心裏對他有怨言。
他拿出手機,聯繫所長。
他的電話很快被接聽,電話那頭傳來所長帶着喜悅的聲音,“周總,新聞發佈會……”
“你之前答應我說,不會爲難凌瑄。”
“周總這說的是哪裏的話,凌瑄是公司的員工,我怎麼會爲難她。”
所長聽出週一深語氣裏的不快,急忙辯解,“她還沒有回國,等她回國,我……”
“你沒有讓人把她攔在研究所外?”
“沒有啊!”
所長此時已經意識到,凌瑄現在已經在研究所門外。
他對凌瑄有幾分怨言。
凌瑄是研究所的員工,她回國直接回研究所就行了。
如果研究所門口的保安不給她進去,她直接給他打電話,犯得着去麻煩週一深?
所長急忙道,“我答應周總的事,絕對不會食言!一定是研究所門口的保安健忘症又犯了,幾天不見凌瑄,不認識她了!我等下一定會好好教訓他!”
“既然他這麼健忘,也不適合這份工作,依我看,不如把他開了,重新換一個。如果你找不到合適的人做保安,我可以給你推薦!”
週一深是研究所項目投資人,這一年多來經常出入研究所。
保安認得週一深,在週一深下車時,他從房間中出來,畢恭畢敬的站在一旁。
他聽到週一深要換保安,急忙給自己辯解道,“周總,你不要開除我,是……是有人吩咐我攔下凌瑄的。”
“是誰讓你攔的?”
週一深問。
“是……是……”
保安覺得今天運氣太差了!
他只是一個打工人,誰都不敢得罪,如果他回答了週一深的問題,就有種他在告狀的意思。
萬一被項目負責人知道的話,他以後的日子估計不好過。
保安看向凌瑄,希望凌瑄給他解圍。
凌瑄在想自己的事,低着頭,沒有注意到保安的視線。
“是凌瑄所在項目的負責人?”
週一深對他印象不好,認爲這事多半是他做的。
保安見週一深已經猜出來,沒有否定。
“呵!”
週一深短促的冷笑聲,清晰地傳進所長的耳中。
所長跟項目負責人相處時間比較長,對項目負責人的性格,以及爲人處世方式有一定了解,負責人能做出把凌瑄攔在研究所外的事。
所長一陣頭疼,他不由得加快腳步,“周總,你先別生氣,他們之間興許有誤會。”
“那我倒要了解一下,他們之間能有什麼誤會!”
週一深語氣冷沉,明顯動怒了。
所長還想說什麼,耳邊傳來嘟嘟的聲音。
周總把電話掛了!
他有些捉摸不透,凌瑄就是研究所內一個普通的研究員,長相身材並不出挑,周總應該不會看上她。
但是周總剛投資項目時,就指派凌瑄負責項目資金的事兒……
難道周總和凌瑄以前就認識?
或者說兩人是親戚關係,周總纔會對凌瑄的事情,那般關注?
所長揣着疑問,匆匆來到研究所門口。
“周總。”
所長老遠跟週一深打了聲招呼,保安急忙上前幫所長打開門。
所長訓斥保安道,“凌瑄是研究所的員工,你爲什麼不把人放進去?”
“我……”
“別給我找理由!下不爲例!”
保安對所長的一番訓斥,無言申辯,只能低着頭站在旁邊。
週一深並沒有因爲所長的舉動,面色有任何緩和。
所長疾步來到週一深和凌瑄身前,對着凌瑄關切道,“今天天冷,你在外面等那麼久,一定冷了吧!你真是個傻孩子,被攔住怎麼也不給我打電話。”
“我給所長打電話,所長的手機一直在通話中。”
凌瑄雖然不想讓週一深插手自己的事,但照目前的事態發展,有周一深在,事情會好辦很多。
而且她已經看出來,她算是把所長和項目負責人都給得罪了,那就讓她得罪個更徹底些。
凌瑄如實說道。
“你給我打過電話?”所長一臉詫異,“我這邊爲什麼沒有收到提示?”
他拿出手機,找到通訊錄裏面的未接電話。
凌瑄已經感覺到自己的頭沉了幾分,她應該是又發燒了。
她默默地看着所長的表演,“你可以看看,我有沒有在你的黑名單裏。”
凌瑄剛開始是不相信自己會被所長拉進黑名單,後來她一直打不進去,而週一深一打就通,讓她看清楚事實。
“我怎麼可能會把你拉進黑名單呢?”
他可從來不會那麼幹。
只是當所長找到凌瑄的聯繫方式點開時,看到阻止此號碼來電。
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。
凌瑄和週一深已經從所長的表情中看出,她的聯繫方式已經躺在所長的黑名單中。
凌瑄心裏難受的緊,“是所長讓我出國去找周總,以保證資金可以及時到位,不影響項目進展。”
“是,我從來沒有否定過此事。”
所長自己也懵了,他解釋道,“絕對不是我把你拉黑名單裏面去的。”
“你說不是你把她拉進去的,那她爲什麼會在你的黑名單中?”
週一深對於所長和負責人的陰奉陽違的行爲,十分鄙夷和不忿。
“可……可能是我一不小心,碰到了手機。”
所長覺得自己比竇娥還冤。
他現在已經快退休,誰也不會得罪,他從沒有想過,也不會把凌瑄拉進黑名單。
至於爲什麼凌瑄會在他的黑名單中,他現在也是一頭霧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