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凌瑄思緒萬千時,週一深洗完手回來,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,店員端着兩碗熱騰騰的小面放在兩人面前。
小面上放着青菜和花生碎,香氣撲鼻的辣椒混合着芝麻的香氣,勾動凌瑄肚子裏的饞蟲。
她一天沒喫飯,現在已飢腸轆轆,能在冬天喫上這樣一碗麪,對她來說,十分滿足。
“我先開動了。”
凌瑄說着拿起筷子。
在週一深眼中,一碗普通不能再普通的面,到了凌瑄那就成了美味。
他能從她表情中看出,她對面的喜愛之情並不是裝出來的。
週一深在娛樂圈待的久了,見多了爲了名利金錢,出賣自己所有的東西,努力向上爬的女人,再看看面前喫着一碗麪就能滿足的凌瑄,心裏十分觸動。
凌瑄並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。
她出生於書香門第,學歷高,有個明星弟弟。
但好似凌羨的所有成就都跟她沒有關係,在他在研究所期間,從沒有聽過她跟別人提起凌羨的事兒。
記得有一次,凌羨受邀成爲某知名歌手演唱會的嘉賓。
凌瑄知名度高,有龐大的粉絲羣體,單單只是演唱會嘉賓,出場時間短暫,他的粉絲都跟打了雞血樣,等消息一出,粉絲們紛紛去搶演唱會門票,很快門票被搶手一空。
當然門票賣的那麼快,跟凌羨擔任嘉賓有很大的關係,其中黃牛也貢獻一部分力量。
黃牛對某些事情的風向十分敏感。
當凌羨答應做演唱會嘉賓時,他們已經猜到演唱會門票會大賣,只要他們囤門票,肯定有賺頭。
研究所內有幾個女孩子追星,他們想去現場觀看演唱會,想要凌羨的親筆簽名。
因爲沒有搶到票,她們語氣遺憾。
她們聊着聊着,話題就聊到了凌瑄身上,“凌羨,凌瑄,兩個人都姓凌,怎麼能差距那麼大?”
“就是啊!如果她跟凌羨能搭上點關係,我們搶門票的就不會那麼難了。
有人唉聲嘆氣,有人喊了正在旁邊桌上專心喫飯的凌瑄聲,“凌瑄,你跟凌羨都姓凌,凌羨是咱們禹城人,跟你是一個地方的。你回家查查族譜,興許真能跟他攀上點兒關係。”
凌瑄緩緩擡頭,很認真道,“我晚上下班回家,問一下我媽,是誰在保管家族族譜。”
不用查族譜,凌瑄也知道,她跟凌羨是一母同胞的姐弟。
她跟凌羨關係不錯,如果她開口,問凌羨要幾張演唱會門票,凌羨不會拒絕。
她這麼回答同事,說明她根本就沒有跟她們表明過身份。
她誠摯的回答,讓那幾個同事紛紛一怔。
她們有種凌瑄聽不懂好賴話的感覺,有種尷尬在她們之間瀰漫,她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,匆匆喫完飯離開。
當時週一深剛從研究所專門給他安排的專用餐廳裏,喫完飯下來,剛好看到這一幕。
不明真相的人,或許會覺得她傻,但在週一深看來,凌瑄的特別之處,總比人要鮮明些。
想到這件事,週一深開口道:“你沒跟別人提過你是凌羨的姐姐?”
“你只要不在臉上亂塗,你長得不差。”
別的女人最怕聽到別人說醜,她妄自菲薄的這般順溜,真不把自己的樣貌放在心上?
轉念一想,如果他真在意的話,就不會在臉上塗塗抹抹,讓她看上去那麼醜了。
週一深雖知道這一點,當她這般說時,還是忍不住糾正。
“我當然知道自己長得不差,我說的是別人眼中的我!”凌瑄對於樣貌這個話題,沒有任何排斥,“在他們看來,我長得醜,凌瑄帥的跟天邊的一個星星樣,耀眼奪目。如果他們知道我跟凌羨的關係,會覺得凌羨遺傳了父母所有的優點。
我是集合了所有缺點的孩子。他們會同情我。說不定還會有一些好事的網友和粉絲,會把我的照片和凌羨的放在一起對比。每隔一段時間,這件事都會被人拿出來討論一番。
我要真長那樣,我還不得自卑死?”
她要的是平平淡淡的生活,而不是經常被人拿出來做比較,品頭論足一番。
更不想走在路上,被人認出來後,指着她道,“快看,那就是凌羨的姐姐,長的好醜啊!如果不說,誰都看不出來,他們是親姐弟!”
“你能說出這樣的話,說明你一點兒也不自卑。”
她的話語裏調侃居多,週一深見她語氣輕鬆,胃口也好了幾分。
“我幹嘛要自卑,我就是我,獨一無二。我的人生我自己規劃就好,幹嘛要被她們指指點點!”
凌羨是凌羨,身爲凌羨的姐姐,她自認爲自己並不比凌羨差。
她還能很自信的說,做明星她可以,她會做的事,凌羨不擅長。
演戲,做明星是凌羨的愛好,她有自己的愛好,誰都不干涉誰是最好的狀態。
“你說得對。”
凌瑄餓了,很快喫完一碗麪。
她滿足的笑了笑,喝着豆奶,擦了擦玻璃上的霧氣,看着窗外,等待週一深。
滬城的顧客誠我不欺,這家店的面很好喫,下一次她還會光顧。
週一深看了看她面前已經空掉的碗,眼波微動。
跟她一起喫飯十分有食慾,她不會刻意控制自己的飯量,每次能喫多少,喫多少,不像一些女孩子爲了保持身材,會刻意減少食量。
週一深喫飯本就快,沒一會兒,他解決了碗裏的面。
他沒有急於離開,而是詢問凌瑄道,“你住哪?酒店,還是住我那?”
“酒店。”
她要搞劇本,需要相對安靜的環境,除此之外,他還得隱瞞週一深,“我有一個江湖夢”是她的馬甲。
她去了週一深那裏後,會有很多顧忌。
凌瑄在決定來滬城前,已想好住哪家酒店。
週一深聽到她沒有做任何思考的回答後,很想從兜裏摸出根菸,記起這裏是麪館,他收回手,提醒,“阿姨以爲你來滬城是奔着我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