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總和她認識嗎?”
安清很識時務,“我保證,這件事情就算是以後傳出去,也不是從我口中傳出去的。”
他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人。
凌瑄也不希望別人知道她跟週一深有交集,她剛纔只是想快些查看完懷中的盒子,然後處理掉,沒想到安清那茬。
週一深在這件事情上,心細如髮。
但凌瑄也知道,週一深早已知道她的身份。
她在他面前裝模作樣,估計在他看來就是一個笑話。
凌瑄想到這裏,腦袋更低了。
她跟着週一深走到他座駕所停的位置。
“你也知道自己的做錯事了?”
頭都要埋到胸前了。
週一深站在車旁,從褲兜中拿出根菸點燃。
煙味隨着風飄過,凌瑄皺了皺鼻子擡頭,“我做錯什麼了?”
瞞着她來劇組試鏡嗎?
他們領證的時候,就已經說過,互不干涉彼此的私生活,她沒有義務,也沒有必要跟他彙報,她的事。
凌瑄已經想好了自己的說辭,在週一深發難時,懟回去。
“你早上騙我。我這人最不喜歡欺騙。”
她騙他?
凌瑄記起早上週一深給他打電話,問她在哪,她說在別墅的事兒,“我……我那不是因爲不能告訴你,我要來劇組參加開機儀式嗎?”
“爲什麼不能告訴我?”
這是他投資的劇組,他很重視這部劇,會時常出現在拍攝現場,就算是她不告訴他,她的在劇組,他就認不出她了?
天真!
“我爲什麼要告訴你?”
凌瑄的反問,讓週一深無言以答。
是啊,他們兩個又不是真正的夫妻,她沒有必要把她要做的事,告訴他。
她這話一點兒毛病都沒有,週一深盯着凌瑄,沒有說話。
他眼神鋒利,一般人難以招架,被他長時間的盯着,會讓人感到心虛,不由自主反思自己,是不是哪裏做錯了。
凌瑄避開他的視線。
週一深沒有要移開視線的意思,凌瑄被他看的有些煩躁,“你別看我了,你看看這個盒子裏面是什麼東西。”
凌瑄擡腳踢了下,被她放置在地上的盒子。
“你自己看,看完之後告訴我,你看到了什麼。”
他是這陣子對她太好了,慣出她的脾氣了。
“我爲什麼要聽你的話?”
她要是敢看,還等到現在嗎?
凌瑄本來想要打110,因爲怕影響到演員的心情,耽誤拍攝,她放棄了那個念頭。
“那我就該照你的話做?”
她雙標!
凌瑄意識到自己的問題,她心裏的火氣瞬間消失大半,“我……我剛纔……”
她剛纔確實讓週一深幫忙查看盒子裏面的東西,以前,她會讓周深不要插手她的事情,興許是習慣了他的存在,她已經主動“邀請”他管她的事。
凌瑄知道她心態出了問題,少了一些邊界感,“對不起,我不該讓你查看。”
凌瑄說完,深吸口氣,蹲下身子。
從對方之前給她寄的那兩個快遞上看,對方是故弄玄虛。
把血澆在某些東西上,送到她的手裏,是要對她進行恐嚇。
她如果真的感到害怕,就着了對方的道了。
凌瑄看了看自己染血的那隻手,她的手反正都髒了,再髒點兒也沒事。
凌瑄放棄用手包着紙巾的想法,伸手去拿擋住那團頭發的暖寶寶。
她的手指剛碰到暖寶寶,手腕被一隻手扣住。
“去一邊待着。”
“那盒子裏面的東西……”
“去車後面。”
上次盒子裏面是一隻被剝了皮的小動物,模樣十分可怕。
凌瑄是正常的女孩子,見到那樣的情況會感覺到不適。
他剛剛是一時情緒上頭,纔會讓她查看盒子裏面裝着什麼東西。
週一深命令道。
凌瑄蹲在地上沒動,“我查看完盒子再說。”
她說着想要抽回被週一深攥住的右手。
她剛給自己做好心理建設,現在不繼續的話,等下自己就沒有辦法鼓起勇氣。
他現在不讓她去查看,她還跟他犟上了?
非讓他把話說的那麼明白?
週一深面色陰鬱。
凌瑄明顯感覺到,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加重,她喫痛,又抽了下胳膊。
此時,週一深擡頭看向不遠處。
凌瑄見他面色有異,循着他的視線看去。
週一深的助理站在不遠處,臉上的表情有些痛心疾首,又有些恨鐵不成鋼。
凌瑄搞不懂他的表情代表的是什麼意思,卻記起這裏是片場,人多眼雜。
萬一有人注意到他們這邊就不好了。
凌瑄讓週一深放手。
“去車後,這裏是片場,你想繼續跟我這樣拉拉扯扯下去?”
週一深的話搶在凌瑄前頭。
凌瑄很想跟他說,是他在跟她拉拉扯扯好不好!
週一深固執,凌瑄拗不過他,站起身,“你查看完後,告訴我盒子裏裝着什麼。”
“我會的。”
凌瑄來到車後,她好奇盒子內的東西,她本想遠距離跟週一深一起查看。
週一深高大的身影把盒子擋的嚴嚴實實,在凌瑄的位置,看不到一絲一毫。
凌瑄放棄,安靜的站在車後。
不用去查看盒子裏的東西,凌瑄腦中的神經不再像剛纔那樣緊繃,她敏感的察覺到片場有幾道視線在她這邊。
週一深是項目投資人,他身價身份地位在那擺着,就算是名聲不好,也是很多女人心目中的理想對象。
她被週一深單獨叫到一邊,肯定會有人議論。
好在他們沒有真憑實據,證明她跟週一深之前就是認識的,否則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。
等下如果有人問起,她跟週一深在一起說了什麼,她可以告訴他們,是週一深想要弄清楚工作人員爲什麼會把血包放錯位置,才把她叫過去。
兩人只說了幾句話而已。
此時,助理已經來到週一深的旁邊,“周總,有事需要我幫忙嗎?”
“有,把它抖開。”
週一深已經把頭髮上的暖寶寶拿開。
可以看到那團頭發,頭髮亂糟糟的,有幾縷頭髮被液體浸溼,此時正在滴着粘稠的紅色液體。
剛纔有人說是血包放錯位置,暖寶寶上沾染的是破裂的血包。
當助理靠近盒子時,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。
助理沒把它往血上想,“這道具組越來越有心了,連血包都弄得跟真的樣。”
不僅外觀像,就連氣味也一模一樣!
助理以爲盒子裏面的是跟血包一樣,是放錯位置的假髮,他聽從週一深的吩咐,蹲下身子要去拿假髮。
“這不是道具,是真血。”
週一深的平靜的話語響起,助理剛伸出去的手,嗖的一下縮了回去,“真……真血?”
周總確定沒跟他開玩笑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