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瑄想到帶血的快遞,伸手輕輕撫摸着狗子,因爲洗胃弄溼黏在一起的毛髮。
狗子的毛髮之前一直被打理的很好,十分蓬鬆,柔軟順滑。
此時黏在一起,沒有蓬鬆毛髮的襯托,狗子看上去十分狼狽嬌小。
看着它虛弱無力地模樣,凌瑄心痛難當,生怕狗子會突然間停止呼吸。
“應該是給你寄快遞的那個人。”
週一深語氣肯定。
“餘湘兒今天出門了?”
“出門了,但我的人一直跟着她,她沒有去過張叔買菜的市場。”
“那……那給我寄快遞的人,不是她?”
他們懷疑的方向錯了?
“投毒的不是她,但我覺得,就算這些事情不是她做的,也跟她有關係。”
“你爲什麼這麼肯定?”
“直覺。”
在週一深看來,餘湘兒有足夠的作案動機,“我會派人查一下她最近接觸的人。”
他應該是忽略了某些關鍵信息。
凌瑄點了下頭。
她自己空閒下來後,會仔細回想之前經歷的事,除了餘湘兒,她想不到還有誰會對她下手。
但事情如果是餘湘兒做的,那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。
她只要再仔細些,肯定能夠找到!
凌瑄:“她現在在滬城,我想明天約她出來見一面。”
既然找不到證據,她就跟餘湘兒多接觸一下,看看能不能找到破綻。
“在事情沒有查清楚前,我不希望你跟她有接觸。”
能把一隻寵物扒皮,給食物投毒的人心狠手辣,說不定會做出什麼樣的瘋狂舉動,週一深擔心凌瑄的安全,阻止。
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。”
現在事情沒有查清楚,她怕再出意外。
與其每天都惶惶不可終日,入口的東西都要提心吊膽,不如跟餘湘兒正面交鋒,興許能找到突破口。
“你可以去見他,但要我跟你一起過去。”
他陪在她身邊,他才安心。
“你最近很忙。”
劇組那邊他要盯,公司的事情他要處理,一天忙忙碌碌就過去了,如果他耽誤工作時間,陪她一起過去,晚上肯定要熬夜處理工作。
“我工作忙也不是一天兩天,我會平衡好。”
“周總……”
“你再拒絕的話,我會考慮把最近發生的事情,告訴阿姨。”
投毒的事情不是小事,如果不是凌瑄給狗子吃了一片羊肉卷,現在雙雙中毒的人,可能就是他們兩個。
別墅中只有他們,中毒後,沒人發現的話,他們……
週一深臉色愈發深沉。
“這些事絕對不能讓我媽知道!”
她母親本就對她的事情格外上心,知道她收到兩次帶血的快遞,食物被投毒,會擔心她。
母親現在在國外陪着孔家父母,母親匆匆趕回來的話會,萬一以後跟着她一起出事,她會格外自責。
“讓不讓阿姨知道,選擇權在你。”
“你……你給我選擇的機會了?”
她最後只能選擇讓他跟着一起去。
凌瑄語氣裏帶着絲怨念。
週一深:“你不想跟我一起出門?”
“想呀!周總長相帥氣,氣質出衆,跟你一起出去,別人都會向我投來羨慕的眼神,備受矚目的感覺都能讓我飄飄然。”
週一深名聲差,但是不可否定他的樣貌和氣質屬於上乘。
特別是氣場,跟他出門,走路都不會被別人擠到一邊。
“如果你把臉上的表情換一換,我都相信你的話了。”
“我的表情怎麼了?”
她的表情很好!
週一深沒有說話。
“有件事我得提醒你。現在陸遠澤在公司被邊緣化,他現在正在想辦法,重新拿回實權。爲了達到目的,他對編輯下手了。他估計已經看出編輯那邊的路走不通,會纏上你。”
周氏在娛樂圈有一定的地位,特別是最近周氏拿到了“我有一個江湖夢”的幾部經典作品,名聲更是聲名鵲起,快要能跟景興平分秋色。
“纏上我?他得有那個能力接近我。”
陸遠澤那樣的渣渣,他多跟他說一句話,都覺得噁心!
週一深每次提到陸遠澤,臉上就會多一層寒意。
凌瑄見到週一深向她這邊看過來,她擡起手擋住臉,“你不用再鄙視我了。我已經認識到自己當初眼光多差,纔會喜歡上陸遠澤。”
污點,絕對是她身上的污點!
“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,以後就該擦亮眼睛。”
“是周總,您教訓的是。”
週一深見凌瑄認錯態度良好,他沒有再繼續說這件事,“時間不早了,你去休息,我來照看它。”
“我不困。”
經歷了這樣的事,凌瑄就算是再心大,也睡不着。
她記起週一深沒喫晚飯,“我給你訂一份外賣。”
“你呢?”
“我沒胃口。”
說完,她記起週一深一直站在一旁。
他有腿疾,腿疼起來的話,連站都站不穩。
他習慣有壁爐,寵物店裏雖有暖氣,溫度跟別墅沒有辦法比。
她環視下週圍,找了一個高一點兒的椅子,推到他的面前,“你已經站了很長時間,坐一會吧。”
“我的腿已經好的差不多了。”
天天泡藥浴,週一深腿部的疼痛已經得到了有效的控制,如果不是刻意去感受,他已經感知不到疼痛。
“就算是好了,也不能大意,得好好養着。你明天還要上班,需要休息。”
“你關心我?”
她記得他沒喫飯,記得他有腿疾,不能久站,讓他休息,明天上班,字裏行間都帶着對他的關切。
週一深看着凌瑄的眼神,愈發灼亮。
“我……我就是日常詢問。”
凌瑄以前沒覺得,跟週一深生活在一起久了,才發現自己遺傳了母親的熱心腸。
“你除了對我,還對誰會如此細心地詢問?”
“沒了。”凌瑄說完,補充道,“我跟別人也不想跟你這樣,在一起生活那麼長時間呀!”
“你的意思是,你無論跟誰在一起生活的久了,也會對他們這麼熱心?”
“這我就不知道了。”
他今天晚上怎麼那麼多問題!
她不回答的話,又怕被他認爲是心虛。
凌瑄認真想了下道,“要不這樣吧,等下次我跟別人一起住一段時間,我會留意我對他的態度。”
“……”
她這是要跟誰住一起?
週一深臉色瞬間難看起來,“不需要!”
“周總,你總是這樣皺眉,會變老的。”
他每次都眉頭深鎖,看上去每天都有不開心的事兒。
“老?”
週一深尾音輕挑。
凌瑄快速搖頭,“不老,周總一點兒也不老!您是青年才俊!”
週一深的眼神跟刀樣,刮過人的臉頰時,有種刀子刮過的感覺。
她收回視線,專注的看着狗子。
隨着點滴流入狗子的身體,的狗子微弱的呼吸,稍稍好了些。
凌瑄怕它冷,扯了扯它身上的毯子。
她表面上看上去一點兒都不害怕,實際上內心思緒翻涌。
她不知道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到底是誰,怎樣才能拔出那個擾亂她正常生活的人!
凌瑄這一夜在各種胡思亂想中度過,好不容易熬到天亮,醫生過來查看狗子的情況。
狗子還是很虛弱,但跟昨晚上比起來,好了些,會偶爾睜一下眼睛。
凌瑄很喜歡狗子,再加上是它幫她和週一深擋了災,她看着狗子這樣,心裏很不是滋味。
“它能喫東西嗎?”
凌瑄問醫生。
“暫時不行。”
狗子本來就小,折騰了這一場後,身體虛弱的跟瓷娃娃樣,“它現在很虛弱,如果下午情況稍微好一些的話,我會給它打點流食進去。”
“那它脫離生命危險了嗎?”
“這個不好說。它太小,抵抗力弱,氰化物是致命的東西。”
它現在還活着,已經算是命大了,“它還需要在醫院治療一段時間。如果你們有事,可以先去忙。有事,我會隨時跟你們聯繫。”
“我沒事要忙,我留下照顧它。”
她還有六天進組,現在只需要搞劇本,她可以把筆記本帶過來!
凌瑄擔心狗子,不願意離開。
週一深沒有強求,他有兩個重要的會要開,叮囑手底下的人,保護好凌瑄,給她準備好早餐後,去公司。
週一深走後不久,凌瑄接到餘湘兒的電話。
她看着躺在牀上的狗子,答應餘湘兒的邀約,兩人約定在市中心的左岸咖啡廳見。
凌瑄知道週一深有事要忙,她確定保鏢一直跟着她,跟寵物醫生說了聲,趕去咖啡廳。
凌瑄對滬城不熟,她怕遲到,提前去了咖啡廳。
她沒看到餘湘兒,去咖啡廳內的洗手間。
她剛進入洗手間,隔間內傳來熟悉的聲音。
“亦殊,我過得挺好的,你不要總是把精力放在我的身上。”
“你真的過得挺好,爲什麼前段時間,會打電話,跟我哭?陸遠澤不是你的良人,你離婚吧!”
亦殊,這個名字聽上去有幾分熟悉,她在哪裏聽過。
凌瑄擰眉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