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路是他們自己選擇的,無論出現什麼樣的後果,都需要他們自己承擔。”
“嗯。”
凌瑄輕點下頭,“我聽餘湘兒說,孫亦殊雖跟她是青梅竹馬,但兩人從沒有談過感情。換句話說,孫亦殊雖深愛餘湘兒,卻從未表白。如果孫亦殊在餘湘兒遇到陸遠澤之前,就跟她表達愛意,追求她,是不是他們的人生就跟現在不一樣了?”
“或許吧。”
時光不能倒流,他們的結局已經註定。
凌瑄低頭,不再言語。
以前作品中的人物能夠牽動她的情緒,現在現實中出現這種人,她的心緒也會跟着起伏。
週一深透過薄薄的灰白煙霧,看着凌瑄。
她垂眸,完全沒有因爲抓到嫌疑人而高興。
週一深沒有再說話,他耳邊響起她的話。
因爲喜歡,就要主動告白?
孫亦殊是因爲遲遲沒有開口,錯過餘湘兒。
孔蕭然跟蘇青僵持了多年,兩人差點成爲一對怨偶。
所以說,她剛剛說的那些有些道理。
只是……她是想到她跟陸遠澤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了?
週一深看着凌瑄的眼神中多了幾分探究,“你剛纔是不是少說了句,如果你早些跟陸遠澤表明心意的話,或許他就不會做出錯事。”
跟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。
凌瑄顯然在想別的事情,等她緩慢擡起頭,看向週一深時,眼中還帶着幾分迷茫和疑惑,一副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的樣子。
等她消化掉他的話語裏的意思。
她臉色瞬間冷了下來,“是呀!我對於沒有提前讓他知道我心意這件事,確實很後悔。”
在她不知道陸遠澤還活着的時候,每每想起他,她心裏都會有遺憾。
他是她第一次喜歡上的人,卻以“那樣的方式離開”,是她心裏的痛。
只是當她再次在國外遇到他,知道真相後,她對他感情發生了翻天地覆的改變。
後悔……那是以前!
現在只有慶幸!
慶幸她沒有跟陸遠澤在一起過,否則以他的手段,不知道要怎樣對付她。
明槍易躲暗箭難防,何況是來自枕邊人放出的暗箭,如果沒有一點兒防備之心,很容易中招。
週一深的話,讓凌瑄不適。
她語未落,週一深的臉色已經黑了下來。
凌瑄察覺到他氣場的變化,秀眉微蹙。
她不知道他爲什麼要生氣。
按理說,是他先嘲諷她,她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回答了,她爲什麼還不滿意呢?
他這個人一向心思難測,凌瑄現在心情複雜,沒有時間和精力揣摩他心裏的想法。
警察動作迅速,很快將人抓到,帶回局子。
凌瑄在局子中見到對方時,才發現他只是一個看上去十分稚嫩的孩子,從身高體型上看最多有十二三歲。
他很瘦弱,小小年紀眼睛裏就帶着一股戾氣,讓人看着十分不舒服。
凌瑄很難想象,他身爲一個孩子,怎麼有那麼歹毒的心思。
如果投毒和致使金毛髮狂的目的都達到的話,那得是多重的罪!
他雖是個孩子,難道就沒人給他普過法嗎?
凌瑄因爲創作的原因,喜歡剖析人的心理。
她沒有離開,而是留下,全程觀看警察對孩子的訊問。
孩子的表現要比孫亦殊要鎮定的多,他頭髮很長,把眼睛幾乎完全遮擋住,後背靠在椅子上,雙腿交疊,不停的輕晃。
一副玩世不恭,吊兒郎當的模樣。
警察語氣臉色嚴肅,他們身上自帶一股威嚴。
一般人見到警察都會不自覺地露出敬畏之色,反觀坐在警察對面,已經被實錘犯罪的孩子,眼中沒有半分害怕。
他咧嘴對着警察笑笑,“我才十二歲,差一個月十二週歲。”
簡短的一句話,讓詢問室的警察變了臉色。
凌瑄心底生出一股惡寒。
這個小孩懂法!
凌瑄突然間手腳冰冷,她沒有再看下去的想法,她雙脣囁嚅,“回去吧。”
“你的臉怎麼那麼白?”
週一深轉身時,剛好看到凌瑄那張褪去血色的臉。
她剛纔臉色還好好的,沒有任何異常。
“可能是這幾天一直因爲這件事沒有休息好。”
她只是突然間覺得好冷,離開這裏應該就沒事了。
週一深喜歡懟人,凌瑄沒把內心的想法說出口。
“身體不舒服?”
凌瑄蒼白的臉色,帶着一股破碎感,週一深伸手去試探她的額頭,凌瑄轉頭避開。
週一深的指尖擦過她的額頭,冷意從他的指腹傳來。
“我沒有發燒。”
凌瑄剛纔是潛意識避開。
她在避開週一深觸碰時,還向一旁退了退,拉開兩人的距離。
週一深緩緩收回手,提步朝着警局外走。
凌瑄擡手觸碰下額頭,跟上。
院中,凌瑄剛走到車前,伸手想要打車門,車子快速從她面前駛離。
凌瑄的手停在半空中。
她有些疑惑地看向已經離開警局的黑色車子。
週一深絕對是他見過,最喜怒無常的男人。
這不,剛剛還問他有沒有發燒,現在又開始給他擺臉色,開車離開也不跟她說一聲。
凌瑄胸口有些悶,她重重吐了口濁氣,準備去路邊打車。
算起來,她在週一深的家裏已經待了有一段時間,之前她提起要離開,被週一深阻止。
他告訴她,始作俑者還沒有被抓到,她一個人回禹城不安全。
爲了她能打消念頭,他專門搬出她的母親。
她不想讓自己的父母擔心,繼續留在他那。
現在罪魁禍首已經被抓住,她現在可以回禹城,等進組的時候再回來。
戲開拍,她有足夠的理由在影視城不遠處找一家酒店住下。
凌瑄拿出手機,準備訂機票。
剛剛的黑車去而復返,倒回凌瑄的面前。
凌瑄被突然出現的車子嚇了一跳,她快速收起手機後退。
她還沒有看清車型,車窗玻璃緩緩落下,露出週一深剛毅的側顏,“阿姨沒跟你說過,走路不許看手機?”
凌瑄聞言,低頭看了看手機,“我媽是說過,但她不是不在這裏嘛。”
“需要我跟她彙報一下?”
“這麼點小事,你就要告訴我媽,我看你上學的時候,沒少打小報告。”
週一深這個人沉默寡言,身上有股得戾氣。
他這樣的人在學校應該是桀驁不馴那一掛的,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跟喜歡打小報告的學生聯繫到一起。
凌瑄感覺有些玄幻。
她等着打車,再過一會兒就要到下班高峯期,出租車會很緊張。
她沒有再跟週一深多說,再次提步。
“上車!”
他都回來了,還讓他請她上車?
自從她從研究所離職後,眼力勁怎麼越變越差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