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總不是離開了嗎?”
怎麼還在的機場?
而且還跟做賊一樣,躲在機場的柱子後面!
凌瑄雖已經猜到答案,難得看到週一深漫上一層紅暈的臉,她眼中多了幾分笑意。
“機場又不是你家的,我是離開,還是回來,跟你有關係嗎?”
週一深說着直起身子,整理下身上的西裝,想要跟凌瑄擦身而過。
“周總是擔心我,才專門去而復返的?”
“我……”
爲什麼要擔心她!
週一深剛開口,凌瑄已經給他找到了理由,“周總,你放心。我媽雖然平日裏熱心,話多,但她一向是個很講理的人。你都把我送到機場了,就算是我出點兒事,她也不會埋怨你的。”
“機場治安好,你要搭乘的飛機,機組人員是經過專業培訓,你能出什麼事兒?”
現在快要登機,她就不知道避諱些?
“我是說萬一。”
“有沒有人告訴過你,不會說話就不要說!”
“是,我不會說話,周總說話好聽,麻煩您再多說兩句。”
週一深喜歡懟人,他說話纔是扎心扎耳,他現在竟然還教訓起她了!
凌瑄馬上就要離開滬城,她沒有再跟週一深爭辯。
在他臉紅時,她已經篤定,他去而復返是因爲她。
他嘴硬不承認,她沒有必要一定不讓他實話實說,“周總,我快要到登機時間了,我去候機室了。”
凌瑄走到候機室門口,回頭,“天色已晚,周總回去的時候,路上慢一些。狗子那邊有情況,周總可以隨時打電話告知我。”
狗子……
週一深聽前半句話時,被堵着的那口氣,剛要暢通,後半句,讓他微微抿脣。
在她心裏,他跟狗子是並列着的?
不,她雖然把他放在前面,他卻有種,她的目的只是想引出後面話語的意思。
週一深越想心裏越憋悶。
他想摸出根菸,記起這裏是機場,再加上廣播裏再次喊他的車牌號,他霍霍磨了磨牙,去移開車子。
等他停好車後,他本來想要再次下車,此時天空中出現一架飛機,他在車中坐好,擡頭仰望天空。
今晚八點只有一班飛往禹城的航班,等他再次下車時,她已經登機。
週一深坐在車中,等到八點半,才驅車離開機場。
等他回到家中,他打開燈,環視一圈。
偌大的別墅,十分安靜,聽不到任何聲音,孤寂感如洪水快速襲來,將他包裹其中。
他在買下狗子前,也會感覺心裏空落落的,但是那種感覺,並不像現在這樣猛烈明顯,就像心裏少了一塊樣,總覺得這個家少了些什麼。
週一深的視線再一次緩緩掃過客廳。
當他的視線在凌瑄之前住的房間上停下時,他快速收回,視線落到狗子粉嫩嫩的小窩上。
松獅那麼乖,它不在,家裏空一些很正常,等它康復後被接回,家裏面就會恢復原樣。
週一深努力讓自己忘掉家裏少了一個人。
他跟往常一樣,升起壁爐,躺在在壁爐旁邊的躺椅上。
他剛要閉上眼睛,突然嗅到空氣中殘留的咖啡香氣。
廚房中還有沒有煮好的咖啡!
週一深快速起身,他來到廚房後,看着流理臺上沒有收回去的東西。
他眼前浮現凌瑄在廚房忙碌的身影。
他拿起已經磨了一半的咖啡,想要丟進垃圾桶。
其實她煮的咖啡一點兒也不合他的口味。
他之所以會喝下,是因爲不想讓她難受。
現在她人已經離開,他沒有必要再顧及她。
在週一深要倒掉時,他快速停下動作。
週一深把剩下的咖啡磨好,然後煮上。
對於磨咖啡這件事,週一深已經十分嫺熟。
他煮上咖啡後,沒有立刻離開,而是身體靠在流理臺上,雙手抱胸,看着燃氣竈上,藍色的火焰。
廚房裏乾乾淨淨,好似什麼都沒有變,週一深卻覺得四處都有她使用過的痕跡。
待在廚房中,她的身影一直揮之不去。
等煮好咖啡後,週一深快速離開廚房。
寂靜的夜,他可以聽到木頭燃燒的聲音,還有自己的心跳聲。
那樣的孤獨,驅趕走他的睏意。
他一夜無眠。
第二天早上,等助理到達公司,去辦公室給窗臺上的兩盆綠植澆水時,他剛打開辦公室的門,冷不丁的看到坐在辦公桌前,正在翻看文件的週一深時,嚇了一跳。
“周總,你昨晚通宵加班了?”
助理話一出口,才記起週一深最近很喜歡遲到早退,就是不加班。
“下次進來要敲門。”
週一深沒有擡頭,他語氣幽幽。
助理跟在週一深身邊多年,從他的聲音上已經可以判斷,他心情不好。
生氣的周總不能惹,一不小心就會惹火燒身。
助理急忙畢恭畢敬的應了聲,“我澆綠植。”
週一深沒有說話,助理就當他應下,澆完綠植,他看了下時間,“周總,你喫早餐了嗎?”
周總的別墅中一直有人送早餐,但送早餐都有固定的時間,現在剛七點半。
從周總手邊已經看完的文件推算的話,他最晚也得六點前到。
那個時候早餐肯定沒有送過去!
“沒有。”
“我去給你買份早餐。”
公司早上八點半上班,助理今天之所以來那麼早,是因爲昨天有一份報表只做了一半,今天上午必須交給週一深。
他如果完不成,不好交代。
“水煎包,米粥。”
助理:!!!
“再配幾樣小菜。”
還要小菜!
天吶!
周總竟然會自己點餐了!
而且還點的那麼順!
助理驚訝的瞪大眼睛。
週一深見對助理站在辦公桌前,許久沒動,他擡眸,“不容易買到?”
“容易!我馬上去給周總買!”
助理匆匆離開,在他關閉辦公室門前,回身,“周總,你點的這幾樣,是不是你喜歡的女孩常喫的?”
周總對於喫的一向秉承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,就算是一份難以下嚥的飯菜,周總也能不動聲色的喫下去。
他一度懷疑周總的味覺出了問題,直到有一次,他作死的給周總點了一份變態辣。
周總吃了一口,臉瞬間被辣的紅了起來。
周總死死地捏着手中的叉子,然後擡頭看向他。
他當時有種周總會把叉子當成武器,直接插在他胸口的趕腳。
也就是那個時候,他知道周總味覺正常。
他只是在喫的方面,要求不高而已。
周總主動點餐,有些詭異,讓他不得不多想。
週一深在助理話語響起時,眼前浮現凌瑄的身影,他眉頭深鎖,拿過一份文件,直接朝着助理的方向飛去。
助理知道自己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,他快速關閉辦公室的門,離開公司,去給週一深買早餐。
等助理離開後,週一深沒了工作的心情。
他打開電腦,觀看今天的財經新聞。
只是看着看着,眼前再次出現凌瑄在廚房中忙碌的身影。
他拿出手機,打給助理,“聯繫人,改造廚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