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青其實一直有這方面的擔心,她不敢跟孔蕭然提起。
“活着有什麼不好。”孔蕭然嘀咕聲,“如果他覺得公司好,只要他能回來,我就拱手相讓。他想獨佔父母,我可以少回家。只要他提出要求,我都可以滿足。”
蘇青看了孔蕭然眼。
他從小家庭和睦,父母開明,雖不至於溺愛他,但也給他足夠的愛和自由。
他沒有經歷過生活的給予的痛苦和無奈,沒有辦法跟孟想產生共情,又或者是他心裏心疼孟想,只是嘴硬,不想承認。
她沒有多說,“我打個電話。”
暖暖在睡覺,蘇青怕打擾到她,去病房外,聯繫冷玉。
“你說周總那件事?”
“你幫我查一下。”
“這個好辦。”
工作室跟雜誌社關係不錯,滬城的主流雜誌社裏,都有相熟的記者,想打聽消息很容易,“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,周總是否在跟凌瑄交往。”
“你猜。”
“你讓我猜,那就是在交往!”
“原因。”
“真相往往讓人意想不到。”
她在娛樂圈待了那麼多年,已經總結出來規律,越是往往看上去假的不能再假的消息,越是真的,“話說回來,你哥審美也夠清奇的。盲猜,或許是看膩了娛樂圈的那些人間富貴花,覺得凌瑄最真實。”
蘇青笑了笑。
“你不說話,是我猜對了?”
“我哥的事,等他自己官宣比較好。”
凌瑄是個不錯的女孩,賽車手和書呆子,很難想象兩人是一個人,或許她哥就是因爲這種反差,纔會喜歡上凌瑄。
“聽你的口氣,對凌瑄這個嫂子很滿意。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,一點兒也不在乎別人的外貌,給你點個贊。”
“等你查到結果,可以隨時聯繫我。”
“好嘞!”
蘇青收線,她來到走道的窗邊,看着陌生的國度。
此時窗外再次飄起雪,不知道是不是週一深的事,讓她有些觸動,她腦海裏閃過一些熟悉又陌生的畫面。
畫面中,一箇中年女人在黑夜中,牽着她在雪地中前行,在她身後有個高高瘦瘦的男孩,對着她揮手。
她回頭看向他,委屈的癟着嘴,好似隨時都能哭出聲。
當時月亮當空,白茫茫的雪地格外亮堂,她可以看清楚身後人臉上的表情。
他嘴角含笑,就那樣的看着她,目送她走遠。
蘇青愣了愣。
或許這個畫面,就是繼母嫁進周家後,虐待他們,哥哥沒有辦法,只能讓家裏一直照顧他們的傭人,帶她逃離的場景。
她以爲兄妹兩個重逢後,他們的生活就不再出現波折,如今還有人在他們的生活中興風作浪。
暖暖已經受到傷害,她不會讓別人再去擾亂週一深的生活!
……
她以書呆子模樣生活時,朋友並不多。
給她打打電話的很多都是平時很少說話,有的是禹城研究室的同事,她們在一起工作,但沒有交換聯繫方式,她也不知道她們是從哪裏找到她的聯繫方式。
她們給她打電話的內容無非就是兩個,一是好奇她有沒有跟週一深交往,二是她是否真的真的整容了。整容的話,是在哪家整的,是否可以推薦。
凌瑄很想對她們說一句,她有沒有整容,還有跟週一深交往,關她們屁事。
她們家是住在大海邊,管那麼寬?!
好在凌瑄在研究所一直是沉默寡言的類型。
她們給她打電話,她不說話,她們看問不出什麼,有的氣呼呼的掛斷電話,有的客氣一些,說打擾了掛斷。
後面接的電話多了,凌瑄有些煩躁,乾脆把手機調成靜音。
她簡單收拾一下,飛去滬城。
她從飛機上下來後,第一時間去了寵物醫院。
她剛到寵物醫院,有一個陌生的電話進來。
凌瑄看了眼沒接。
很快她的手機進來一條信息--你現在一定忙的焦頭爛額了吧,週一深知道你整容的事情,是不是已經跟你提出離婚了?像你這樣的整容怪,以後絕對沒有男人會要你!
凌瑄信息看到一半,已經知道給她發信息的人是陸遠澤。
陸遠澤這個男人越來越噁心,凌瑄一想到自己把這麼一個渣男放在心裏十多年,她都想給自己兩個嘴巴子。
她二話沒說,直接號碼拉進黑名單。
陸遠澤再次嘗試給凌瑄打電話,再次失敗。
那麼多年沒有見,她的脾氣見長!
可就算是她脾氣見長又有什麼用,她有本事跟週一深去橫!
陸遠澤一想到凌瑄被週一深甩掉,心裏就格外痛快。
他本來是個前途一片光明的有爲青年,因爲那個醜八怪變成了現在一無所有的境地,他不好過,她也別想繼續過人生人的生活!
陸遠澤心裏雖暢快,卻又覺得憋悶在胸口的那口氣,還沒有出,他想要找到凌瑄,當面懟上她幾句,看到她氣急敗壞的模樣才能解心頭之恨!
陸遠澤這麼想,他立刻讓人去查凌瑄的位置。
凌瑄還沒想好是去週一深那暫住,還是在醫院附近找一家酒店住下,方便隨時過來見狗子。
她在醫院待了三個多小時,最後拿定主意訂酒店。
她剛拉着行李箱從醫院出來,一身西裝的陸遠澤,叼着煙,從停靠在路邊的車上下來,一臉幸災樂禍,不懷好意的朝凌瑄走去。
凌瑄注意到他,她腳步微微一頓,裝作沒有看到他,向一邊走。
此時,她不禁在想,如果陸遠澤知道她是他之前一直巴結的“我有一個江湖夢”,他會有怎樣的反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