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爲什麼要執着於做真正的夫妻,兩人搭夥過日子不好嗎?
凌瑄拿開週一深的手,坐回剛纔的位置上。
“我可以給你時間考慮。”
週一深見她沒有緊鎖,在思考可不可以答應她的提議,他沒有逼迫她,讓她快些答應他提議的意思。
他繼續吃麪。
週一深喫飯的動作十分優雅,即便是待在裝修簡陋,面積不大的麪館內,他動作依舊優雅斯文。
麪館內有暖氣,他身上穿着羽絨服,一碗熱氣騰騰的面,讓他的鼻尖上沁出一層薄汗,俊顏也微紅起來。
這樣的他,少了些許嚴肅。
凌瑄低頭,心情複雜的數着餐桌的紋理。
她曾經也想過跟陸遠澤戀愛結婚,等那段愛戀,在最美好時,戛然而止,她對於婚姻已經沒了嚮往。
跟週一深領證,也只不過是爲了幫他,事情發展到現在,她有些進退兩難。
退,她的父母在盯着她。
她的父親那邊還好說,她嫁不嫁人,父親都不會逼迫她。
她的母親雖不會逼迫,但作爲一個傳統女性,母親認爲一個女人要結婚生子,纔是完整的人生。
她只要跟週一深領了離婚證,母親是絕對不會放任她“消沉”下去。
凌瑄害怕再回到之前,工作,相親,相親,工作的死循環狀態。
假如她跟週一深繼續保持這段關係的話,她怕哪天兩人會擦槍走火,等到那個時候,兩人會糾纏不休。
在她看來,男女在一起必須有感情基礎,不然一輩子那麼長,日日相對,怎麼能受得了。
凌瑄心裏的天平一時間不知道要往哪邊傾斜。
她動了動脣,想要問週一深,他要跟她做真正的夫妻,是因爲喜歡她?
她又怕問出來的,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。
週一深以爲她想要給出答案。他的一顆心緩緩提起。
在他緊張到連飯都喫不下去時,她又緩緩低下頭。
週一深第一次做起縮頭烏龜。
她不給他答案,他就暫時不問。
因爲她難以抉擇,說明他在她的心裏有一定的分量。
沉默時間越來越長,週一深開口打破有些尷尬的氣氛,“我已經安排好劇組事宜,沒有狗仔會打擾到你。你什麼時候去劇組都可以。”
“明天,我明天會繼續拍攝剩下的戲份。”
“我跟導演打個招呼,讓他集中拍攝你的戲份。”
“這樣是搞特殊,會讓別人說三道四。”
凌瑄會去當演員,是因爲想要看一下劇組的氛圍和拍攝情況。
她爲了不暴露身份,專門給自己化了妝,她沒想過自己的身份,會因爲陸遠澤曝光。
她之前在劇組默默無聞,現如今她身上貼着週一深妻子的標籤,去劇組以後,劇組的很多人對她的態度肯定會有所改變。
如果將她的戲份集中拍攝,說不定會引來更多的不滿。
“我是這部戲的投資方,我讓導演把你的戲份集中拍攝,是我的權力,誰敢說三道四?”
“嘴長在別人身上。”
“網友的嘴,我管不了,劇組人的嘴,我完全可以管得住。”
端他的碗,就得服他的管。
他們敢懟她說三道四,指指點點,不管對方是主演配角,他都可以把人踢出公司。
週一深的話語裏帶着滿滿的安全感,被她看着,凌瑄心裏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。
她快速移開視線,點頭。
週一深喫碗麪後,準備去付錢。
“我已經付過了。”
她養成的習慣是先付錢,再用餐。
週一深轉身,有些無奈的看着她,“我之前跟你說過,我沒有多少花錢的地方。”
凌瑄想要跟他說,她以前喫住都在家裏,父母不要她交家用,她除了給父母買衣服用品外,跟朋友外出時,會有一部分的開銷,其他時候很少能夠用到錢。
她有工資,還有其它進項,她也很想體驗花錢的快感。
“如果我沒有花錢的地方,賺再多的錢,也沒有意思。我對工作失去興趣的話,我會找一些自己覺得有趣的事兒。目前爲止,我覺得跟你在一起,比我做其它事情,更有意義。”
凌瑄聽出週一深的意思,沒人幫他花錢,他沒有賺錢的動力。
他如果不去賺錢,就會把精力花到別的地方,這個別的地方,就是跟她相處!
凌瑄腦中浮現,週一深跟個狗皮膏藥樣,跟在她的後面,她去哪,他就出現在哪的畫面,凌瑄腦仁疼。
威脅!
這是赤果果的威脅!
經過那麼長時間的相處,凌瑄對週一深有一定的瞭解,他說到做到。
他萬一一直跟着她……
凌瑄還沒有想好是否跟他繼續合約,日日面對着他,有一定的心理壓力。
她對週一深是敢怒不敢言,“要不我讓老闆娘把錢退給我,你付?”
“比起付兩碗麪錢,我更希望你可以用我之前給你的卡。”
“周總,我跟你……”
只是合約關係,她用他的錢不太好。
週一深已經從凌瑄的表情和語氣中看出,她想說的話,他打斷她道,“看來你很期盼,我能抽出更多的時間,跟你相處。”
“……”她渾身每個細胞都寫滿拒絕,他是哪隻眼睛看出,她有期盼,“我……”
“看來我猜對了,那就從明天開始,我會用最短的時間處理好工作,剩下的時間,空出來陪你。”
“我用你的卡!”
他整天跟着她,她亞歷山大。
週一深本來想讓她選擇使用他的卡,現在她答應下來,週一深竟有些失落,“用不能嘴上說說,需要實實在在的用。”
“不需要你提醒!”
凌瑄一直都知週一深霸道,當他把這份霸道用在她的身上時,讓她的小宇宙不斷在熊熊燃燒,她想要跟他發火,跟他相處一年,他一直處在投資方的高位,對她進行壓榨。
凌瑄一時間還不能擺正自己的位子,她氣呼呼轉身,出了麪館。
週一深見她生氣,快速跟了上去。
他沒有哄她,只是在她要路過他車子時,伸手握住她的胳膊,“我的車在這。”
“我要打車回去。”
她不要坐他的車。
週一深沒有拒絕,“好,我們去打車。”
說着週一深按了下鑰匙,鎖上剛剛解鎖的車子。
“……”凌瑄被週一深弄得有些無語,她甩了下胳膊,“我要自己去打車,不是跟你一起。”
“我把你送到車上。”
週一深的好脾氣,跟剛纔的霸道判若兩人,凌瑄沒有控制住自己,踹了他一腳,“開車門。”
“你讓我開我車子的車門?”
不然呢!
天冷,她剛剛吃了一碗熱騰騰的酸湯麪,身體緩和一片,從麪館出來後,冷風吹來,讓她差點沒忍住的打噴嚏。
她去站臺等出租車的話,被冷風吹得時間長了,會感冒。
感冒的滋味,她前幾天剛剛體驗過,實在太過痛苦,她決定不折騰了!
凌瑄沒有說話,直接拿過週一深手中的鑰匙,解鎖,坐進駕駛座。
她快速啓動車子,嫺熟的動作,讓他記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場景。
誰又能想到本應該是書呆子的她,竟然會有兩幅面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