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國家幾百年女尊男卑的大背景,時時刻刻處處奴化着男人們,肯定盛產的就是這些自卑自賤的男人了。眼前這麼一位超凡脫俗的妙人,也不能倖免啊!
他見她們倆好似陷入了沉思,接着說道:
“剛纔聽你說奴家是最尊貴的男人,真是高擡奴家一千倍啊!爲了感謝你這句話,請你們喫奴家冰藏了幾年的雪水,烹的茶。
他沉着文雅的烹茶動作,是她們這兩位豪放的女人,練上幾年也練不成的。
“請!”
她兩人端着茶杯,湊在鼻尖,先聞了聞茶香,品了兩口。
芳香宜人!
“二位清客,今日來這採星閣,有何貴幹?
剛纔多虧二位爲奴家解圍,若有什麼奴家能相助的地方,請直言相告!”
這是送上門來的機會呀!
大鳳女朝柳飛燕眨眨眼睛,柳飛燕有點兒難爲情,她抹不開臉,不好意思的說:
“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。懲惡揚善,匡扶正義,是我們江湖人應當的職責。實在不應該拿懲治羅剎女、爲你解圍一事,換取您的相助。
但是實在是朋友遇到了困難,而且這位朋友所做的事,可能與千千萬萬個男人的命運有關。所以請您幫助於我!”
柳飛燕講述了一下玉哥需要幫助的事,玉哥讓她們兩個坐在屏風之後,然後讓童子挨個叫紙條上的人上來敘話。
他只是可惜,這一壺好茶,要喂進了那些腌臢之人的肚子!
童子又出現在二樓樓梯,下面的人立刻肅靜了下來,他們眼巴巴的望着他,知道又有了希望,說不上就叫的是自己名字。
請剛纔紙條上寫着“世間男兒個個賤,唯有玉哥最尊貴”的客人,上二樓雲夢臺一敘。
啊~
那個女人不可思議,眼睛直視着童子,用手反指着自己,驚奇地問:
“你叫的是我?你確信是我無疑?”
其他人齊齊哎~了一聲,童子卻朗聲說道:
“其他客人不用失望,我家玉哥說了,今天見識了柳盟主的江湖本色,心情舒暢,想多找幾位客人暢敘幾場!各位可以先看其他哥的節目,喫茶消磨時光!
和這位貴客敘述完畢,玉哥還會吩咐我來傳客!請大家耐心等待!”
客人還沒入屋,柳飛燕小聲的問玉哥:
“你點的這個人,嘴裏有我們想要知道的消息嗎?”
玉哥壓低聲音說:
“你們不知道這個人,經營着東西兩條街上的十幾家客棧,我想人流量這麼大,她掌握的信息也最多。”
柳飛燕在屏風後看到,玉哥沉穩內斂、貴氣逼人,榮辱不驚。反觀來人雖長相清秀,卻穿金戴銀,俗氣不堪。
她受寵若驚、謹小慎微,在落落大方的玉哥跟前,顯得手足無措。十分諂媚的笑說道:
“我今日是受天上哪位過路神佛的照拂,才能近距離看到我們玉哥的美顏,真是三生有幸!就是拿我十年的壽數來換,我也是願意的啊!”
玉哥只顧着倒茶,捧給她喝,未接下言。
她一口香茗落肚,玉哥隨口問了一句:
“聽說,城中十字街新開了一家酒樓?”
她爲了掩飾自己的緊張,是問一句答十句,竹筒倒豆子一般說開了:
“那個酒樓啊!甭提了,聽說是賤男人開的!啊~不,他們那些男人,和你不能相提並論,你是天上高飛的鳥,他們是地上趴着的蟲。
前兩天有一些江湖俠士,就住在我東西街的客棧裏,擡了好多的禮品,說是遠路趕來就是參加酒樓開張的。
她們住店,出手大方,又豪氣十足,不爲一點小事斤斤計較,很得我們店小二的喜歡。
聽說,她們歡歡喜喜地在酒樓裏喫過了開張飯,昨下午出城返回的路上,就毒發身亡了。”
玉哥面色沉穩的問:
“你聽誰說的?”
那女人神祕兮兮的說:
“別人不知道這話,自哪裏傳開來的,我卻是知曉。
然後進了城,走一路說了一路:你們不知道,那間新開酒樓的飯菜有毒,吃了就會死得很慘,西郊小樹林裏躺着的那些屍體,死相可怕極了。
什麼白麪仙桃,全喫進了鼻子裏,鼻子紅腫的就像一個仙桃,這不是害人命嗎?
什麼長壽細面,吃了這面的人,會中毒身亡、七竅流血,流的那血啊細細的長長的,一縷一縷的。就像喫進肚子的長壽細面,最後變成了血條,從他們的七竅流出來,一根一根的血條垂下來,可害怕了。
最後,他們去玉守備那裏報的官。”
柳飛燕心裏應和着:這就對了,我早上看到進城辦事的一幫人,原來是右丞相府辦事而歸的一幫人。
這女人說了這麼多,玉哥聽到最後,只淡淡的嗯了一聲。
這女人,說完了玉哥等人想要聽的內容,開始了追星:
“玉哥,你平常喜歡穿什麼顏色的衣服?我派裁縫來給你量了身量,給你做件新衣!
你要是有什麼喜歡的樣式,告訴我,或者畫下來也成啊!”
“客氣!”
“玉哥,你喜歡晴天還是陰天?”
“隨意!”
“玉哥,你喜歡春天還是冬天?”
“隨令而安!”
“玉哥,你喜歡哪種水果?檳榔還是桑葚?”
“玉哥啊,等天氣涼一些的時候,我帶着你來場秋遊可好?聽說西郊那片小樹林裏,一到了秋天樹葉是特別好看,紅的是楓葉,黃的是銀杏,四季常綠的是松柏!”
“那你是看景,還是約鬼?”
“啊?這~咱換個地!”
......
玉哥一聲送客,來人戀戀不捨,她一步三回首,還想近距離的看一看這位平日高不可攀的玉人。連空氣中都漂浮着好聞的味道,這一切美的彷彿似幻似夢。
玉哥壓低聲音說:你們可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?
久未迴應,他起身轉入屏風,原來~窗開燕飛去!
看來目的已達到,能爲她們做點事情,真好!她們的言行真是怪異,若是我們男人也是尊貴的,那女人就得上天做神仙去了,我們男人怎能和人家女人平起平坐呢!
對,我們成了世間尊貴的男人,女人就要飛昇上天去了,女人男人非要有天地之別纔對呢!
童子近身請示到:是否還要見客?
否!
柳飛燕帶着大鳳女打開窗子飛落到地面,大鳳女剛覺眩暈卻已落地。
大鳳女埋怨道:
“怎麼要飛也不打聲招呼啊!我向玉哥還沒道聲別呢,再說各五十兩銀子還沒付呢!”
“快走吧!要事在身呢!”
大鳳女不以爲然的說:
“這就是大女子不拘小節嗎?”
“等等我!”
大鳳女一路小跑追了上去。
二人剛踏進酒樓大門,就對上了顏芸好奇而探究的目光,而且說上了風涼小話:
“呦~快看看,兩人去了一趟快活林,神清氣爽地回來了啊!”
大鳳女沒好氣的說:
“去去去!若是你羨慕了,哪天也領你去見見世面,讓女皇妹妹治你個不守夫道之罪。”
幾人坐定之後,柳飛燕敘說了一番剛纔打聽到的消息。
聽到“是右丞相府裏出外辦事的一幫管事和奴僕”一句,其他人都在想:是巧合吧?不是右丞相府裏的人,也會是其它坊裏辦差的人。總之,那些屍體總會被人看到,消息也會帶進城裏。
只有鳴竹心裏有數:這個右丞相府就是原主母親說的,當初陷害前太女謀反的奸人之一,不會是這麼巧的事,這又是一場預謀。也許,一直謀害自己的晨丹,也少不了是聽命於她。
衆人見他又陷入了沉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