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從臥室抱出被子和枕頭,扔沙發上,扭頭進臥室關門。
金吉拉一時沒跟上,也被關在門外,和聞恪大眼瞪小眼。
聞恪去洗澡時,用腳扒拉開貓,兇道:“看屁,你媽不要你了。”
金吉拉明顯長大了,懂得看人臉色,趁聞恪不在,跳他枕頭上,窩成一團睡覺。
聞恪出來,看見枕頭上的貓毛,煩得要命,揮手趕走,把枕頭翻個面,氣呼呼的躺下去。
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。
竟然夢到出國前,有次開車帶計嫣去郊外。
計嫣那天穿了條鵝黃色短旗袍,包裹像顆即將成熟的桃子,誘人又鮮美。
聞恪在車上沒忍住。
兩人鬧得有點瘋……
多大年紀還做這種夢。
他起來罵句髒話,洗澡時直接把衣褲扔進垃圾桶。
從衛生間出來時,計嫣正好從臥室出來。
一個睡衣整齊,一個一絲不掛。
兩人都愣了下,無言以對對方。
其實計嫣夜裏也睡得不好,她把貓留在外面就是聽動靜,隨時提防聞恪破門而入。
他昨天在牌局上的眼神,恨不得分分鐘吃了她。
“我要助理一會送衣服過來,你幫我拿。”聞恪沒什麼羞恥心,站在茶几旁點菸,不怕正對着陽臺走光。
計嫣懂他的意思,一個霸總淪落到沒衣服穿,哪怕面對男助理,也很丟人。
“既然知道我這東西清乾淨了,就不該來。”她說。
聞恪撩下眼皮:“你不想我來,想誰來?”
“一大早,我不想吵,”計嫣把離婚證扔在茶几上,提醒他,“我都不管你給別人買衣服,買鐲子,你也別管我。”
“我什麼時候給人買衣服買鐲子?”聞恪冷笑,“倒是你,剛拿證就和備胎逛街,挺快活啊。”
計嫣懶得解釋,拿條浴巾扔他身上,嫌棄道:“圍上,我怕長針眼。”
聞恪嘶一聲,起身幾步衝她跟前,連推帶擠把人懟到牆角里,威脅道:“你看少了?以前不怕現在怕,欠日?”
兩人隔着一層珊瑚絨的睡衣,計嫣明顯感到被什麼東西頂着,不由往旁邊挪了挪。
她不動還好,一動摩擦來摩擦去,聞恪控制不住血往下涌。
“你是不是故意的?”他摁住她的肩膀,聲音發啞,“想要就直說。”
計嫣瞥眼下面,再看向他的臉,清心寡慾道:“女性遭遇性侵反抗,造成對方死亡,不算過失殺人。”
聞恪嗤笑聲:“你殺個雞都抖三抖,還殺人?”
“我說了,人是會變的。”計嫣直視他,“不信你試試。”
聞恪半笑不笑看了她一會,鬆開手:“長本事了。”
計嫣沒心情和他打嘴巴官司:“你助理什麼時候來?我一會有事出門。”
聞恪不信:“你弟,你爸回老家,你休息,往哪裏跑?”
“有獵頭找我。”計嫣沒隱瞞,“我CATTI二筆過了,簡歷重新編輯放網上,就有找上門的。”
助理見是計嫣開門,心領神會把手裏袋子交出去,快速離開。
聞恪開始穿衣服,邊穿,邊問:“哪個家挖你?”
不得不說,他身材正板,穿西服打領帶妥妥精英範兒,脫了就是敗類範兒。
無論哪個階段,都比同齡人的外貌出色得多。
計嫣捫心自問,有那麼點色令智昏,如實回答:“一家外資置業,主場在東/南/亞,初到國內,想做外籍人士高端市場,聞氏有幾個樓盤不也不限制國籍購買麼?”
聞恪挑下眉,最後戴手錶:“我大概知道你說的哪家,待遇如何?”
“還沒談,”計嫣說,“今天去,就是詳細聊一聊。”
聞恪看她一眼:“要不要我陪你?”
“你陪我去,獵頭還談什麼?”計嫣莫名其妙看着他,“你當自己不出名麼,小聞總?”
聞恪被她這句“小聞總”逗笑了:“如果做置業銷售,聞氏也可以做,爲什麼非要出去替別人打工?”
“去聞氏就是給你打工,和去別的地方沒差別,”計嫣洗漱完,進房化妝,“你也說過,公司上下知道我們的關係,我學不到東西。”
“還說你不記仇?”聞恪嘖下嘴,“多久前話,記到現在。”
計嫣平靜說:“沒多久,滿打滿算,夏天的事,過了小半年而已。”
聞恪當然記得,甚至質疑過她根本過不了CATTI。
現在報應來了。
聞恪還想說什麼,計嫣的手機響了,獵頭打來的,大概怕她放鴿子,確定了見面地點和時間。
計嫣很認真的回答,在出門前檢查一遍,所需資料和重要證件。
聞恪頭一次感受到,她的從容不迫。
“我送你過去。”他看她在玄關換鞋。
“不用,你出門時,關好門窗就行。”計嫣拒絕,“我自己開車過去。”
“行吧,”聞恪心裏多少有點小雀躍,試探道,“這邊談成,外貿公司就不做了吧?”
“嗯,不做了。”計嫣說,“高天杪太袒護我了,同事們不是傻子,估計再過些時,會遇到和在聞氏一樣的問題,學不到東西。”
這話聞恪怎麼聽怎麼不舒服:“不要把我和他相提並論。”
“我就想賺點錢,堂堂正正站你們面前。”計嫣難得吐露點心聲,“證明即使沒有家世背景,也不比誰差。”
有點可笑,但人總該有些堅持。
計嫣收起情緒,打開門拎起包,邁出一步,彷彿即將踏入新徵程。
聞恪能感受到她身上的變化,有點高興,又有點煩躁。
江羣總說不喜歡太自立的女人,太自立的難以把控。
聞恪覺得這話有點道理。
助理在樓下車裏等了半個小時,等到姍姍來遲的老闆。
“不去公司。”聞恪上車,報個地址。
助理很疑惑,也不好多問。
等到了目的地,正好看見計嫣推開咖啡廳的背影。
與此同時,一輛卡宴也停在路邊。
聞恪看眼車牌,臉色頓時不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