計嫣拒絕:“一碼歸一碼,我還是那句話,我沒投訴你,你要覺得委屈,就拿出被冤枉的證據。”
說完,頭也不回的離開。
……
計嫣回到麻將室,聞恪的位置上已經換了人,她正打算找人,一杯果汁遞過來。
聞恪說:“吧檯鮮榨的。”
計嫣沒客氣,接過來喝了一小口,揚揚眉:“味道不錯。”
“新調的產品,還沒出售,我們算第一批試喫顧客。”
“你喝了沒?”
“還沒,我的第一口留給你。”
完全旁若無人的撒狗糧,坐在最近的那位聽不下去了:“哎呀,秀恩愛回家秀,虐死我們單身狗,還有沒有人性?”
計嫣笑笑,不說話。
聞恪扒拉下對方的頭,笑罵:“滾蛋。”
在計嫣看來,這算不上狗糧,他們日常如此,所以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,很多時候下意識行動替大腦做出選擇。
絮絮沒隔多久進來,聽見他們在打趣聞恪,再看眼計嫣手上那杯果汁,便沒去吧檯,最後托盤裏還剩一杯。
老闆說:“哎,誰沒喝,自行認領啊。”
絮絮不吭聲。
江羣見不得聞恪和計嫣兩人共一杯的親密樣,對旁邊買馬的女孩說:“去,把那杯拿給聞哥,讓他倆別虐狗了。”
女孩照做。
轉頭聞恪喝了半杯,絮絮坐到江羣身邊邀功,小聲說:“江哥,我看聞哥省着給姐喝,我就沒拿,你看我懂事吧。”
江羣摸摸她的頭,笑道:“那還用說,我家絮丫頭就是比別人乖。”
絮絮不是白賣乖,但哄得江羣心情好。
他說:“絮絮,保證金的事,別擔心,哥心裏有數,來,今天買馬,贏得算你的,輸的算我的,當哥給你的零花。”
絮絮眼睛笑彎了,整場捧江羣的彩虹P。
計嫣淡淡看着聲色犬馬的場所,實在體會不到逢場作戲的快樂在哪,只覺得很沒意思,她拿出手機,給高天杪發微信。
——在忙嗎?有點事問你。
高天杪不知在幹什麼,傳個文檔過來,是悅承近兩年的開發樓盤的詳細資料。
包括各樓盤的前期規劃,後期銷售的優劣勢分析,二手市場分析,基本就是份銷售內部資料。
計嫣:?
高天杪:你不是下週一去上班麼,希望你用得上。
計嫣還是挺感動,主動道歉:跨年那晚,放你鴿子,我十二分抱歉,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,只管開口。
高天杪:嫣姐,你先好好工作,我等着你開張,請我喫大餐。
計嫣發個OKK表情:沒問題!
接着,她又發第二條:趙絮的匿名投訴是不是你?
高天杪很坦然:是。
計嫣內心五味雜陳,問:你怎麼知道的?
計嫣:算了,得饒人處且饒人,我不是可憐趙絮,而是可憐她父母,我見過她父親,一個老實巴交的技術工,現在女兒闖禍,做父母的該急了。
高天杪:只能怪她父母沒教育好。
計嫣:我爸還不如趙絮的父親,你的意思,我爸也沒教育出好東西麼?
這話有點擡槓的意思,但說起父母,的確戳到計嫣的痛處。
高天杪立刻解釋:嫣姐,我沒影射你,單純覺得這女孩快爬你頭上,該給點教訓。
計嫣:你替我出頭,我該感謝你,剛剛是我敏感,抱歉。
高天杪發個大笑的表情:理解理解,丁醫生說你這類病人敏感是常態,我在診所見到的患者比你多,都見怪不怪了。
計嫣想到他的過往,半開玩笑半認真問:你是診所常客呀?
高天杪:就診快一年,也算老病號了。
計嫣:你下次預約什麼時候?我看能不能調個時間,最近老想喫火鍋,你有沒有強推的店家?
高天杪:有,不止一家,看你喜歡喫什麼口味。
計嫣:到時見面定。
高天杪:好。
……
“和誰聊?笑得那麼開心。”冷不丁聞恪湊過來。
計嫣看他一眼,息屏,笑容淡了幾分:“沒什麼。”
聞恪想了想,說:“你要不同意幫趙絮,我拒了就是,就算簽了定向協議,也不一定非要用她,但江羣說她挺會來事,社交能力不錯,我想把她扔到市場部或者公關部,沒別的意思。”
頓了頓,他又說:“外面應酬,亂七八糟的事不少,像趙絮這種數不勝數,我從沒亂來,你應該信任我。”
“我沒不信你,否則不會給你碰,”計嫣說,“你想怎麼做隨你,喬姨從不插嘴叔叔的決策,我也一樣,何況我現在沒立場干涉你。”
話沒毛病,就是她這表情,跟別人聊天興高采烈,到他頭上,又冷又淡。
聞恪心裏不痛快,礙於人多,沒吭聲,又去打牌。
直到散場,兩人在車裏,他不冷不熱來句:“高天杪又立了一功,高興吧。”
計嫣斂眉:“你輸了錢,不要遷怒到我頭上。”
“我在乎這點錢?”聞恪氣笑,“要不我們復婚,你哪也別去,老老實實住在老宅養身子,生孩子,讓我爸媽早點享受天倫之樂。”
計嫣就不吭聲了。
“我就不知道你犟什麼?”聞恪猛踩剎車,輪胎髮出刺耳的摩擦聲,“我帶你出來散心,你沒興趣,我要你去逛街,你又嫌麻煩,計嫣,你現在是真難搞。”
計嫣無聲冷笑:“好搞的,你又看不上。”
“就衝你這句話,我真後悔,沒把趙絮怎樣,”菸蒂在嘴裏咬變形,聞恪冷哼,“我他媽就該坐實!就讓你們鬧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