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天杪:嗯,我知道。
計嫣:要說我心裏沒有聞恪,是騙人,但我感覺和他走不下去了。
高天杪好半天才回:嫣姐,我不想勸你或強迫你,把一切交給時間,我相信時間是最好的解藥。
這話說進計嫣心坎裏,但她沒回,或許她和聞恪之間的問題,就該交給時間,讓時間做最後的決斷。
新員工培訓三天,這三天計嫣保持朝九晚六的作息時間,然後回去後,陪喬美芩喫晚飯,再到畫室聊聊天,差不多就該回房睡了。
聞恪到年底應酬多,每天回來很晚,基本進房洗澡的時候,計嫣已經窩在沙發上睡了。
他就輕手輕腳把人抱到牀上,然後蓋好被子,再去書房睡。
計嫣每天早上醒來,看看自己睡的位置,就知道怎麼回事,但她並不想親近聞恪,如果不是那天被寒風凍了腿,她膝蓋不會疼好幾天。
好在培訓三天,會議室的暖氣很足,加上晚上回去擦藥,緩解不少。
不過第四天開始,幾個實習的置業銷售就被調派到新樓盤,跟着老員工學習。
計嫣和鄧珂同時被分到二組,在一個叫Talia的女主管手下工作。
喫中午飯時,鄧珂說:“嫣姐,那個Talia我看着眼熟,肯定在哪見過,一時想不起來。”
計嫣沒把她的話當回事,笑着敷衍:“你看誰都眼熟。”
“不不,真的眼熟,”鄧珂把叉子含在嘴裏,做思考狀想了會,自己給自己開解,“算了,我對人臉識別度不高,可能真的記錯了。”
Talia不是個話多的上司,也不是什麼女魔頭範兒,就一點,她交代的工作做不好,任何裙帶關係無效。
然後她培養新員工的方式也很特別,讓計嫣和鄧珂換上禮賓服,去樣板間充當迎賓員,美其名曰和新房子培養感情。
還說銷售人員想賣出去房子,首先要自己先明白賣點在哪。
鄧珂哪裏喫過這種苦,趁上洗手間,一邊跺腳一邊抱怨:“這哪裏是要我們明白賣點在哪,分明是節約公司成本,以我倆的顏值,迎賓都省了。”
而且新樓盤開張,正好趕上過年前的一波旺季,看樣板間的不少,兩人連坐下的休息的時間都沒有。
然後六點下班時間,回到部門還不能走,要開個實習員工碰頭會。
再等開完,下班已經過七點了。
鄧珂筋疲力盡拖着兩條腿,拽着計嫣的胳膊,哼唧:“姐啊,怎麼不見你喊累啊?”
“累也得回家啊。”
計嫣勉強的笑了下,她流產後身子一直沒養好,這會走路像踩棉花似的。
可鄧珂一個小姑娘哪裏懂,走到公司大門口沒看見自家司機,忽然心生一計,一個電話打給高天杪,要他來接。
十分鐘後,她坐在車上,哭唧唧的賣慘:“我和嫣姐,快累死了。”
高天杪看她一眼,又看向計嫣:“你們怎麼這麼晚下班?我看售樓大廳都空了。”
“在後面開會。”鄧珂說。
“你們還沒喫吧,一會喫什麼?”高天杪從後視鏡看見,調暗車內光線,對副駕駛座上的鄧珂說,“你要不要也睡會?到了叫你們。”
鄧珂剛想說不用,高天杪就做個噤聲的手勢。
她愣了下,轉過身,看眼後面,自覺降低音量:“睡了?也太快了吧。”
高天杪車開得很穩,暖氣又調高了些,低聲說:“她身體不好,不像你打的死老虎。”
鄧珂別彆嘴,無聲說句:“見色忘義。”
高天杪笑了笑。
計嫣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怎麼就睡着了。
鄧珂叫醒她時,車停在路邊,不知道停了多久,她感到無比尷尬。
“杪哥說喫點熱乎乎的東西。”她指指窗外,“海鮮粥和火鍋,選一個。”
“我都可以。”計嫣吹多暖氣,嗓子發乾,毫無防備問高天杪,“車裏有水嗎?”
“有。”
他隨手撈了瓶水,幫着開了蓋子,遞過去。
計嫣接過來喝了兩口,因爲涼,沒敢多喝。
鄧珂在一旁嘖嘖兩聲,陰陽怪氣說:“杪哥,我也渴。”
高天杪又摸出一瓶遞給她。
鄧珂不接:“爲什麼不幫我擰蓋子?”
高天杪又給她擰了蓋子。
鄧珂邊喝水邊說:“嫣姐,你看,差別對待。”
高天杪拽着她的胳膊,把她扳正:“快喝水,水也堵不住你的嘴。”
計嫣就笑。
再等三人喫完晚飯出來,快九點了。
計嫣打算叫網約車回去,鄧珂不讓,非說晚上不安全,要高天杪再送一程。
外面沒有登記的車牌進不了別墅區,計嫣下車後,目送他們離開,才慢騰騰往裏走。
獨棟別墅之間隔得不近,她走回去差不多花了二十分鐘。
剛開門,一個傭人急匆匆跑過來,一看是她,滿臉的期待瞬間落空。
“太太,回來了。”傭人照例給她拿拖鞋。
計嫣直覺家裏氣氛不對,好像過於安靜,就問:“喬姨呢?”
喬美芩一連幾天,都在玄關等她下班。
傭人支支吾吾:“您剛纔回來,在路上沒見到夫人嗎?”
“沒有啊,”計嫣納悶道,“平時這個點不都是睡了嗎?怎麼出去了?”
傭人使勁咬着脣,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,聲音微微發顫:“太太,夫人不見了。”
“你說誰不見了?”計嫣愣怔片刻,彷彿一桶冰水從頭頂澆下,瞬間清醒,“怎麼會不見呢?你們出去找了沒?”
傭人連連點頭:“找了,找了,司機都出去了,聞董和小聞總半路趕回來,也出去找了。”
計嫣來不及換鞋,翻出包、鑰匙、手機,一邊開門一邊問:“現在有消息回覆嗎?”
傭人搖頭,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:“沒,您剛纔回來,我還以爲找到人了。”
計嫣重新戴上帽子,轉頭說:“你在家等消息,我開車出去轉轉。”
話音剛落,她的手機響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