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元元太興奮了,沒到家就給夏甜打電話‘報喜訊’。
電話那端的夏甜沉默着,蘇元元后知後覺的發現不對,“夏甜,楊芸這事兒……跟你沒關係吧?”
“怎麼會沒關係呢?”夏甜一五一十的把楊芸計劃都告訴蘇元元了,但依舊是省略了顧野救她那一段,只是說她運氣好。
她只是覺得提起顧野救人的目的,會讓她忍不住犯惡心!
“那完了,楊芸偷雞不成蝕把米,明天她一定會找你事兒的,夏甜,你快想想辦法!”蘇元元在心裏把楊芸罵了個狗血淋頭,又開始擔心起夏甜來。
“她要找就讓她隨便吧。”夏甜挺平靜的,反正這是私事兒,醫院管不着,楊芸除了私下報仇動不了她的工作,這就足夠了。
“你可不能這麼淡定,還是做足了準備比較好,那個楊藝侯不是說認識院長嗎?要不你找他幫幫忙?”
夏甜想都不想就拒絕了,“我不想麻煩他了。”
楊藝侯爲了她埋伏在藍飛集團已經足夠了,況且上次她被藍鳶飛爲難差點兒沒開除時,楊藝侯已經幫過她一次。
“有些人情欠的太多了,根本還不清。”她解釋了一句。
蘇元元那邊沉默了,安慰了她幾句,表明一定會跟她站在同一條船上,然後才掛了電話。
夏甜把手機放下,扭頭才發現傅閻瑋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,暗光中,他深邃的眼眸迸發出一道光芒。
他在生氣,夏甜在他身邊這麼久,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情緒,這個生氣並非因爲她差點兒被算計,而是實打實的生氣。
可他生什麼氣?
傅閻瑋緩步走過去,“害怕欠人情?”
他來的好巧不巧,聽見夏甜說最後一句話,心底的怒意翻涌上來,“當初你毛遂自薦的事情,靠的是出賣身體換取某些利益,所以哪裏來的欠人情一說呢?”
他話中帶刺,狠狠扎進夏甜的心裏,他們之間的關係說好聽了是契約,難聽一些就是她賣身。
此刻從傅閻瑋嘴裏說出來,諷刺極了。
夏甜緊緊抿着脣,緩了好一會兒才說,“你發什麼瘋?”
“我只是看不慣你這種明明需要我幫忙,卻硬要一個人死撐着的模樣。”傅閻瑋被怒火衝昏了頭,口不擇言起來,“既然都已經賣身了,靠着討好我你想要什麼都行,甚至把藍飛集團拿回來都沒有問題,死要面子活受罪說的就是你這種人。”
先前,傅閻瑋可以忍她接近顧野,那是因爲知道她想報仇,親口聽到她說不愛他,他就算心裏慌亂也可以忍!
但此刻,她拼了命想要不欠他人情,不需要他的幫助,反而找楊藝侯潛入藍飛集團,又讓顧野插手她的事情,卻只交給他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。
他這雙手,何曾碰過猥瑣男那樣的人?
但就是因爲那是她,所以他親自動手。
夏甜眸色漸漸沉下來,雖然不明白他的火是怎麼來的,甚至覺得莫名其妙,但他這些話深深傷害到她的自尊。
她垂着頭一句話也不說,薄脣緊緊的抿在一起,從傅閻瑋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頭,小小的身板透着十分的倔強!
“不知好歹。”傅閻瑋丟下四個字,轉身離開臥室。
沒一會兒,院子裏傳來汽車的嗡鳴聲,傅閻瑋走了。
夏甜坐在牀上,兩手緊緊抱着雙腿,對於她來說這場爭吵沒有任何徵兆,甚至她到現在都不知道爲什麼。
難不成就是因爲她不讓傅閻瑋幫忙,固執的一個人完成了對楊芸的報復嗎?
她這樣做,不是不想給他添麻煩嗎?
究竟是誰不識好歹了?
夏甜心裏委屈,但也有些倔脾氣,倒頭蓋上被子,努力讓自己睡覺。
……
天皇酒吧。
傅閻瑋坐在吧檯前,手中捏着一杯被燈光打成五顏六色的液體,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,不知想到了什麼,一飲而盡。
“傅大少多通明的一個人,怎麼今天想起來喝酒了?”他旁邊坐着的是從小到大的兄弟賀凌遠,賀凌遠比他大了兩歲,但性子遠不如他沉穩,是個不折不扣的海王。
賀凌遠長得跟傅閻瑋南轅北轍,一個是冰山美男,一個是熱情似火的騷包男。
“哎呦——”見傅閻瑋一直不說話,賀凌遠臉上多了幾分正色,湊上去認真的說,“以我的經驗來看,兄弟你這是爲情所困了?”
傅閻瑋把酒杯放下,認真的看着賀凌遠,“如果一個女人,明明知道在她開口,你就會幫的情況下,卻就是不找你幫忙,這到底是爲什麼?”
賀凌遠分析起來,“兩種可能,第一就是不想欠你人情,想跟你撇清關係。第二就是,怕給你添麻煩,不想連累你。”
這兩種可能,傅閻瑋毫不猶豫的選擇了第一種,夏甜已經在做好一年之期滿了就分開的準備。
怎麼可能會擔心給他添麻煩。
“怎麼?”賀凌遠又問,“你那個小女朋友還沒有搞定?要我說你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,你看看這整片森林,直的彎的,歪的斜的,什麼樹沒有?”
傅閻瑋收回目光,眉頭依舊緊縮,“你不懂。”
“我有什麼不懂的?就因爲人家小時候救你一命,你就想娶人家?那你到底是喜歡還是報恩?”賀凌遠剛問完,就接到傅閻瑋一個大大的白眼。
他能連喜不喜歡都分不清嗎?
賀凌遠乖乖閉嘴了,“那你當初就不該答應跟她簽訂契約,直接跟她來真的不就行了?依照你傅大少的身份,再加上當年死裏逃生的過命交情,她肯定不會拒絕你的。”
“你懂什麼?”傅閻瑋跟一個海王沒辦法談他內心的顧及,夏甜對那段回憶充滿了陰影,長達一年多的心理問題是她這一輩子的雷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