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腹摸向脖子裏的項鍊,認真的把項鍊的每一個棱角都刻在心裏了。
“兄弟,是不是你那個小女朋友有難,不用你幫?”賀凌遠分析事情的敏銳程度就像狗鼻子聞到了肉,特別管用。
傅閻瑋默不吭聲,等同默認了。
賀凌遠撞了撞他肩膀說,“我有一個辦法,幫你試試她。”
傅閻瑋扭頭看着他,眸光深諳不可見地,似是遲疑,似是好奇。
……
醫院。
夏甜正在忙碌工作,但她有些心不在焉,昨晚傅閻瑋徹夜未歸,電話和短信都沒有,跟上次一樣突然消息。
可上次是因爲傅老太太,這次……毫無疑問就是昨晚的爭吵。
她在想中午的時候,怎麼給傅閻瑋送午餐,送了他會不會不喫?
還是說,直接不送了?
可不送的話,他會更生氣吧。
“哎……”她長長的舒一口氣,整理手中的資料。
一個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飛流而過,她想了想還是決定給傅閻瑋買一份午餐,依照他們兩個的關係,不管吵架是爲了什麼,誰對誰錯,她都應該是低頭的那個。
難不成她還要等着傅閻瑋這個金主主動跟她道歉?
他脾氣好起來溫潤的時候確實夠寵她,但她沒有得意忘形。
拿着買好的午餐,她心情忐忑的來到傅閻瑋的辦公室門口,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進去,而是敲了門。
房間裏十分安靜,沒有預期中男人的迴應,連理都不理她了?
這麼小氣?
夏甜又敲了兩下,清清嗓子說,“傅醫生,我來給您送午餐,我……進來了?”
辦公室裏依舊沒有人迴應。
“夏甜,你幹嘛呢?”一個小護士的聲音冷不丁從她身後傳來。
“我給傅醫生送飯。”夏甜被嚇了一跳,指指辦公室的門說。
小護士詫異的說,“傅醫生今天沒來,你都不知道的嗎?”
夏甜:“……”
“不能吧,傅醫生如果不來醫院肯定會告訴你,你該不會是哪裏得罪傅醫生了吧?”小護士問。
夏甜一怔,先前傅閻瑋偶爾不來醫院的時候,確實會提前告訴她,爲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,她笑着解釋,“你不說我都忘了,忙了一上午,瞧我這記性,剛好我自己沒喫飯,我就自己吃了吧。”
她衝小護士擺擺手,轉身就跑了。
她確實還沒有喫午飯,一想到傅閻瑋,她連喫飯的心情都沒有,但手裏這份不喫就浪費了,乾脆拿着去找蘇元元她們,跟一羣小護士在天台上邊喫邊聊。
她喫,她們滔滔不絕的聊昨晚楊芸的事情。
“今天楊副主任沒有來醫院,請假了,八成是昨晚欲情過度,趴在牀上起不來了。”
“你可拉倒吧,昨天那男的我看過了,有些禿頂,肯定是不行才吃藥助興的,但這樣的男人就算是真的吃了藥也不會厲害到哪裏去。”
“人跟人眼光不同,情人眼裏出西施,指不定是那男人有什麼過人之處呢。”
聽着他們議論紛紛,夏甜有一下沒一下的把米飯塞到嘴裏,食同嚼蠟,被她們這麼一點播她不免想起她能毛遂自薦成功,都是因爲長得像傅閻瑋的白月光。
所以傅閻瑋獨有的溫柔,其實也是給他白月光的,她不過是暫時享受了,一定要清醒清醒,千萬不要沉淪了纔是。
“夏甜,你昨天走的早,沒看見楊芸那股子浪勁兒,實在太可惜了。”一個小護士把話題扯到夏甜身上,“不過你走那麼早是去幹什麼了?”
夏甜回過神,解釋道,“裙子被楊芸灑了紅酒,覺得渾身都不舒服,就先走了。”
“你還真別說,你跟傅醫生差不多前後走的,你有沒有遇見他?他爲什麼突然走了,你們知道嗎?”
夏甜心想,我何止遇見傅閻瑋,我根本就是做傅閻瑋的車回家的。
可她搖搖頭,裝作不知道。
“我看見傅醫生接了個電話,臉色變得不太好,然後就走了,今天也沒來,應該是有事情。”
幾個小護士的話題又從楊芸身上挪到傅閻瑋那裏,夏甜始終一言不發,安靜的做一個合格的聽衆。
可沒有傅閻瑋在醫院,她的心裏像是少了什麼,一直空嘮嘮的,不管做什麼都無精打采的。
這樣的無精打采維持了好幾天,久到夏甜都快要習慣傅閻瑋不在的生活了。
但傅閻瑋消失的第六天早上,她冷不丁就從醫院看見了他的身影。
“傅醫生回來了!”好幾天不見的小護士十分激動,“據說是有一個外傷嚴重的病患從別處轉院過來,只有傅醫生上陣纔行,所以杜院長就親自把他喊回來了。”
“那你知道傅醫生前兩天爲什麼不來嗎?”
“那我怎麼知道……”
夏甜站在小護士羣裏,遠遠地看到穿着白大褂跟杜院長並肩走過來的傅閻瑋,他眸光淡淡從她臉上掃過,半點兒停頓都沒有,就繼續低頭跟杜院長交談着什麼。
看到他,夏甜滿腔熱火,可那一個狀似陌生人的眼神,猶如一盆冷水潑下來,把她澆的渾身透徹。
她收回目光,人也從一堆小護士裏脫身,朝着跟傅閻瑋相反的方向走。
所以她沒有看到,傅閻瑋進入電梯後,目光沉沉一直落在她的背影上。
她似乎瘦了,那本就很細的腰肢更加苗條,凸顯的上位更加洶涌,那背影透着一股落寞,他的心裏微微有些不舒服。
但賀凌遠的話在他耳畔迴盪,他強行壓下心底的不適,電梯門也緩緩關上。
這主意要是不管用,他就斬斷了賀凌遠池塘裏的魚,讓他做不成海王,做個海王八。
傅閻瑋的外科病人住在頂層的重症監護室,夏甜身爲級別較高的護士,被派去照顧病人,如此一來她就不得不跟傅閻瑋碰面,雖說還有另外幾個醫生跟小護士從中調和,可夏甜總覺得怪怪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