齊冬月吃了好,燒是退了一些,但是身上還是燙的,摸得都有些燙手,徐翠萍見這樣,從廚房拿出一截蔥,“長策你帶着守忠出去,娘給她擦擦,會好一些的。”

    顧長策雖然有些擔心齊冬月,但是娘都讓自己出去了,他也只能乖乖的帶着守忠守在門口,一刻鐘之後,徐翠萍纔開了門:“給她擦了一下,好些了,但是...明天你進城的時候在賣些蔥白回來吧,娘明天給你拿一根,你去集市上比找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他們進了屋子,齊冬月已經迷迷糊糊的有些清醒了,瞧見顧長策還有些高興,“長策,是不是嚇着你了?”

    “恩,娘子,你嚇死我了,我還以爲你要死了呢。”他說話自然不曉得輕重的,齊冬月也不會生氣,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臉,“我不會死掉的,我會陪着你的。”

    顧長策彎下腰一把抱住齊冬月,“娘子,你答應我的,不準死掉,好不好,爹爹就死掉了,娘說那樣就看不到了,我不想看不到娘子的。”

    男兒有淚不輕彈,一滴一滴的淚珠子落在她的額頭上,齊冬月勉強笑了笑:“我答應你的。”

    好在屋子裏燒着炭,徐翠萍幫她用蔥一擦,出了一身汗,她都覺得身子鬆快了不少,晚上已經可以坐起來喫飯了。

    第二天一早,顧長策早早進了城,去買蔥,只是冬日裏瓜果蔬菜本來就多,蔥雖算不得多金貴,但是價格也翻了一翻了。

    回到家裏,一大把蔥花了不少錢,徐翠萍也是心疼得很。

    “娘,蔥本就不耐放的,不如我們自己種些,要用了剪,它還能繼續長。”齊冬月看了看那有些蔫了的蔥,自己從前也種過,“把那些帶根的直接種在外頭,現在天氣冷,拿個盆種屋子裏,大概半個月就能吃了。”

    徐翠萍聽着倒也可行,省的爲了一些蔥進程花2個銅板的冤枉錢,“那先試試吧,也不曉得這天氣能不能成的。”

    “娘,娘,我給你看個東西。”顧長策歡天喜地的進了屋子,手裏捧着個紙袋子,“娘,給你喫。”袋子裏竟是一串糖葫蘆,只是最上頭一個已經被喫掉了。

    “你明明是買了自個兒喫的吧?”徐翠萍瞧見了,忙笑出了聲,“你自己喫。”

    “娘,你以前最喜歡糖葫蘆了,我給你買,只是它看着太好吃了,我忍不住就吃了一個,我真的就吃了一個。”顧長策低着頭,看到糖葫蘆就想到每次娘給自己買,她都捨不得喫。

    徐翠萍接過糖葫蘆咬了一口,“還成,蠻好喫的,你怎麼想着買了這個了?又亂花錢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到,賣糖葫蘆的老爺爺好可憐,手都凍紅了,還要站在那裏賣糖葫蘆,我就買了....買了幾串.....他可高興了。”邊說邊低頭,他心地善良,看到這種都會忍不住的。

    齊冬月咳嗽了幾聲,笑着說:“長策你到底買了幾串,老實交代。”

    “恩....恩....就三....五串,娘一串,我一串,大寶一串,杏子李子一串....我本來還有一串要給娘子的,但是....你生病了,就我吃了。”

    齊冬月倒不會怪他亂花錢,只是一下子喫兩串也不怕喫壞了牙,“你啊,看到老爺爺辛苦,買糖葫蘆是好的,但是喫那麼多就不對了,喫飽了肚子,喫不下晚飯了。”

    “算了算了,現在京城兩個銅板,賣糖葫蘆的也不容易,爲餬口吧,這天氣也沒啥人買。”徐翠萍一早就曉得顧長策摔傻之後,人更善良,也更單純了,這不是很好嗎?

    “娘,現在進程不要銅板了。”顧長策這麼一說,徐翠萍一驚,“不要2文錢了?”

    “嗯嗯,我剛剛去的時候,都不要錢了,但是好多人圍着一個地方,我看不懂字,不曉得啥意思,就回來了。”

    “晚點我去打聽打聽,難道城裏出了什麼事。”徐翠萍忙走了出去,想着也不知道怎麼了,居然不收進城費了。

    顧長策纔不管費不費用的,他現在只想好好的陪着齊冬月,她就能早些好了。

    天暗了下來,徐翠萍纔回來,着急忙的,“啊喲,和你們說,真的不要進城費了,而且佈告上說,太子派了官兵來修大壩了,就是人手不夠,讓每家每戶身體健全的都去登記呢,到時候挑了精壯的去扒上幫忙,還有銀錢呢。”

    呂春秀一聽要去壩上,那得多危險啊,“啊喲,這是怎麼回事,我相公是個讀書的,不會也要去吧?”

    “只說先去登記了,到時候會挑精壯有力的,更何況還有不少官兵呢。”徐翠萍喝了一口水,“我還問了隔壁王家阿婆,聽說登記的都可以領一袋大米呢。”

    “那我們家兩個男丁,豈不是兩袋?”呂春秀一聽到有米,眼睛都亮了,“大哥雖然不聰明,但是也算身體健全的,是不是也要去啊?”

    “啊喲,我怎麼沒想到這一條呢?長策腦子不好啊。”徐翠萍這麼一說想起了這事,也不知道這個情況要不要登記。

    “反正昨天就開始了,要不明天領着人去問我唄,我倒不想他們兩個去壩上,危險,長策腦子又不好使,保不準被欺負呢?”對於修大壩的事情,她還是很擔心的,家裏就這兩個男丁了。

    顧長策完全不懂,只是歪了歪腦袋說:“修大壩是什麼?好玩嗎?”

    “不好玩,就是去大壩上搬石頭的,可累了辛苦了,還見不到你娘子,所以啊,明天去登記可別說你力氣大曉得了嗎?”想着顧長策也算身有常處,囑咐他別說出來。

    “好的,娘,我肯定要天天見到娘和娘子,所以我不能去大壩上對嗎?”顧長策算是理出了一些頭緒了,自家娘說的話肯定是要聽的呀。

    “是是是,不能去,哎,這事兒,說是好事兒吧,也算好事兒,說是不好吧,也算不好,這年頭,太子能這樣關心老百姓,也不容易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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