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春秀說着就要把顧長寧往屋子裏拉,顧長寧也畢竟是男人好面子的,在原地站定了,“再鬧騰,就滾回孃家去,在這吆喝個什麼勁兒。”
她見顧長寧真的生氣了,還想囔囔,被他一瞪眼,一聲都不敢吭了,低着頭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“你們說長策摔了一跤,腦袋便不清楚了,怎麼也不去看看啊。”李員外喝了幾口,也說開了,徐翠萍也惆悵,“看了,瞧不好,都說只能等着血塊自己化了也不曉得啥時候喲。”
“這裏小地方,大夫能好到哪裏去啊,爲什麼不到大城鎮去瞧瞧,興許會有轉機的,再不濟進京啊,京城有名的大夫多了去了。”李員外說完瞧了瞧齊冬月,“你不會沒想到吧?”
“我想到有啥用,去京城哪裏不需要花錢,關鍵是去了,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好,就怕折騰了他,折騰了錢,還沒現在好,起碼現在正常生活問題不大。”
她很希望長策能好,徐翠萍也希望,但是經歷過失望,纔會知道有希望纔會有更大的失望。
“這也是沒法子的,我能理解你們....去看病就像豪賭,賭上一切好,自然是最好,結果更壞...還不如現在....這個可能太小咯。”抓了幾把花生米就往嘴裏塞。
“啊呀,我倒覺得吧,以前的長策好歸好,但是不親人啊,和誰都是一個樣,但是現在呢,摔傻了,卻也變得更加親人了。”王家老大這麼一說,倒是說出心聲了。
“你們爲什麼不問問長策呢,他想不想去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看向顧長策,他被這麼一看,還有些不好意思,“你們爲什麼看着我?臉上有飯粒?”伸手摸了摸什麼都沒有,擡頭看着齊冬月。
“娘子,我臉上沒有飯粒啊。”
“長策,你想好嗎?”
“好了有什麼用嗎?”
“好了,你可以讀書可以寫字,可以考科舉,可以很多事情。”
就在齊冬月說完的這當口,李員外忽然插了一句:“你好了,可以找一個你喜歡的娘子,也有個不錯的前程。”
這話齊冬月聽的肯定是不高興的,但是她還來得及說什麼,顧長策一把抱住她,“不要,我不要好,我要新的娘子,我只喜歡我娘子一個人的。”
齊冬月被這麼一摟,整個人都有些難受,但是聽到他的話,她都開始質疑了,要是有一日,顧長策好了,還會對自己這樣嗎?
“你不願意就罷了,就和你說說。”李員外自然也是開玩笑的,“你媳婦也不錯,起碼持家,對你也好不是,但是...外面的花花世界,多少美嬌娘啊。”
這話越說越不着邊兒了,徐翠萍趕忙讓齊冬月去煮一壺醒酒湯來,也省得這幾個大老爺們的在這胡說。
加了柴火,才把水加進去,徐翠萍走了進來,“別聽他們胡說,長策就你一個媳婦還不夠呀?他是個好孩子,就算好了也不會有什麼想法的。”
“娘子,你怎麼哭了。”顧長策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的門口,看到她哭,走到她面前,“娘子不哭啊,是不是餓了?”
“沒有,就是風迷了眼的。”
“我們把門關起來就沒風。”他伸手把廚房的門一關,齊冬月的淚珠子更是停不下來,“怎麼了?怎麼還流淚了呀,就是哭了,不是風吹的。”
“臭小子,這個時候添什麼亂。”徐翠萍自小知道齊冬月苦,也想安慰她,只是顧長策在這很多話不可以說。
“哼,就是那個李員外,他說的我娶新娘子,我不會娶別人的,我就喜歡我娘子,他把你惹哭了,我去罵他。”顧長策衝出去就要找李員外討個說法,卻被齊冬月拉住了。
“長策,沒有的事情,我真的沒哭,就是剛剛風一大,迷了眼,你看我擦了擦,就好了,沒事兒的,我不會騙你的。”
“真的嗎?”
“嗯嗯,你看現在是不是好了。”她用袖子把淚水全擦了,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,“你看,是不是?”
顧長策搖頭晃腦的看了看,還是有些質疑,但是他也沒再說什麼,“恩....娘子,你要是不高興你要告訴我,好不好?”
“恩,有啥不高興的,我告訴你。”
三個人兩個想法,在顧長策的監督下,齊冬月把醒酒湯端了出去,王家老大已經喝的臉紅彤彤的,顧長寧也是七歪八扭的,只有李員外就是有些迷瞪。
“哎喲,你們喝了多少啊,都成這樣了?”徐翠萍出去一看,滿滿一壺的老黃酒被喝的底朝天,這不醉就有怪了,這酒勁得多大啊。
“長策你去把王家老大送回去,一定要送到人手上啊。”讓顧長策送人,對着裏屋大喊,“老二家的,你也來搭把手啊,你家的醉成這樣,真的就幹看着呀?”
呂春秀本就不高興顧長寧喝酒,剛剛還把自己訓了一頓,哪裏好臉色呀,“哼,他自己要喝的,現在喝的稀爛,凍死在外面算了。”
“你倒好啊,你巴不得我死了,你可以再找是吧?你孃家不就是瞧不起我嗎?我呸。”顧長寧也是藉着酒勁,直接和呂春秀吵了起來,走路還是歪歪扭扭的。
“你說什麼胡話,誰要再找啊,這事兒可別賴人家,你自己不出息,還不準人說了?我孃家難道不指望我好呀?”呂春秀越聽越氣,到底是自家相公,伸手要去扶,卻被他一把推開了。
“滾,你真當我不曉得你哥嫂想什麼呢,現在大哥傻了,老三總是要嫁出去的,你哥嫂就想着你生了孫子孫女,以後這些家財都是你的唄。”
“秋汛的時候,娘好心讓你帶些東西回去,結果呢,你哥嫂還知道冬天了,自家不夠喫,往我們家來要,讓我開口和娘說,我不答應,你還自己去掏,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