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麼？當然好了，我好的不得了。”男孩仍然是笑着的。但張啓翔從他的笑容裏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。
“好了，我想你也嚇得不輕。”張啓航恢復正常，後對張啓翔說，“不過那確實是我。不過是另一個我。不，也不能說是另一個我，只能說是我也不是我。”
“雙重人格？”張啓翔想了想，想到自己從繪本里看到的詞彙，問他。
“差不多。”張啓航煩躁的抓抓頭髮，看上去他現在心情不是很好，張啓翔索性也沒再多問。
兩個孩子基本上除了這次對話，基本上很少再有和這次性質差不多的對話。算得上是在無聲無息中長到6歲。
期間，兩人除了必要的交流，幾乎沒有說話。
那位婦人也沒再說什麼，基本上也是在保持兩個孩子的基本生活，按時寄錢但是很少回家。生日宴會上最多也就是打個電話送個祝福，反正張啓翔是沒見過她回家。
哦，有的時候還會裝模作樣的寄個禮物。
“二位少爺，夫人來電話了，說自己今天下午晚一點……會回來的……”也許是看哥倆實在無聊，在他們五歲的時候，婦人給他們找到一個管家。那是位憨厚老實的中年人，算不上老，但脾氣確實是很好，也從不對任何人動怒，只要不觸及他的底線。
“啊啊啊，又要回來了啊……”張啓翔有些不開心的說，雖然婦人已經快一個月沒有回來了，但他就是不想她，“明明我們六歲生日的時候她都沒有回來……只是寄了點禮物。”
“夫人她……確實是有自己的原因。”管家有些發顫地說，雖然這兩位小少爺年齡不大，但是真的有些惹不起，尤其是年齡小的那個……
“有沒有想媽媽啊？”正說着，女人從側門走入哥倆的臥室，“我們又團聚了哦？”女人張開雙臂。
“嘿嘿，媽媽！”儘管內心不是很開心，張啓翔還是撲進了女人的懷抱，畢竟哥哥常年不和自己說話，管家……又不是一個等級的人，也自然沒什麼好說的。
而張啓航和往常一樣，只是給了一個眼神，什麼動作都沒有。
張啓翔隱隱約約的感覺這幾年他的病情可能是更加嚴重了……畢竟他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有這麼陰鬱。
當然這幾年他也沒見到幾個人就是了。
“這次媽媽還帶了別的東西回來哦？是很重要的東西呢。”女人拿出兩份灰色的打印單子，繡着校徽的硬紙，遞到哥倆手上，“這是入學通知書哦？這個城市最棒的小學的，放心好咯，他們十分認可咱們哥倆的能力呢。”
張啓航完全不以爲意，從小在這種地方長大的他，耳濡目染下，自然是知道這種東西是拿錢就可以的的。
根本不需要什麼實力。更何況這個時候，連他的法力都沒有覺醒。甚至連覺醒的跡象都沒有。
說出來還有些不好意思來着。
“哇……謝謝媽媽！”他笑着說。儘管他根本不想這麼說。
但是他也十分明白，自己，是配不上那個地方的。唯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自己的哥哥太優秀了，讓自己也有了進入的權利。
總會有人覺得雙胞胎哥哥優秀了，弟弟也差不到哪去。畢竟他們是雙胞胎啊？
雖然這個世界沒有學前教育的傳統，但是張啓翔十分明白他自己的天賦是完完全全的配不上的。
“可是要好好學習哦？如果學習成績優秀的話，是可以拿到保送生資格的哦？”婦人繼續解釋，“我想這對你們兩個來說不是什麼難事吧？畢竟這所小學對口的中學是個十分厲害的地方呢。”女人笑了笑說，當然張啓航毫不懷疑那也是拿錢就能辦到的事情。
“好了，不說這些了。翔翔，和媽媽過來一趟好不好？”婦人不再說學校的事，對張啓翔個人說。
但是她明顯看出來，張啓航愣了一下。
猜也能猜到當時張啓航想的差不多就是這些：
自己真的已經……失去母親所有的關懷了嗎？
不，不，不，不可能的，就算是他親兄弟，說到底，也只是流着和自己一樣的血罷了……
一樣的血罷了……
他就是靠着血，才留在了這個地方。
那麼和自己留着一樣血的雙胞胎弟弟，也是一樣可以分得母親的寵愛，留在這個地方的……自己又在渴望些什麼呢？
當然，當時無論是誰都沒有理他的打算。畢竟當時的張啓航確實是十分不正常的。換做是誰都不可能把時間浪費在一個不正常的孩子身上。
“我之前對你說的事情，還有印象嗎？”女人把兩份鑑定單摔在了張啓翔面前，“就是你父親去世，他死前要做什麼親子鑑定的事情。這就是鑑定結果。你們兩個，不是親兄弟。”
張啓翔認識的字還是可以的，雖然並不是全部，但是看字還是可以猜出大部分的意思的。他仔細的看了看兩份單子，雖然大部分生物上的知識他看不懂，但是下面的鑑定結論他是看的十分清楚的：
“根據醫學鑑定結果，張啓翔和方緒雅爲親子關係的可能性爲99%。”
“根據醫學鑑定結果，張啓航和方緒雅爲親子關係的可能性爲99%。”
“根據醫學鑑定結果，張啓翔和張諾文爲親子關係的可能性爲99%。”
“根據醫學鑑定結果，張啓航和張諾文爲親子關係的可能性爲1%。”
縱使平時再怎麼冷靜，這一刻，兩張頁子從張啓翔的手中滑落。
這是他從不願意思考的可能性。甚至他從來都沒有考慮過這件事情的可能性，面對張啓航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性格，張啓翔也僅僅是考慮過一次這種可能性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