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我從未想過這件事居然真的被他知道了。
況且，這樣的話，從別人嘴裏聽見，和從張啓航自己的嘴裏聽見，還是不一樣的。
“那……有什麼依據嗎？比如說，我們如果不是親生兄弟的話，爲什麼是雙胞胎？”張啓翔不太甘心的問了一句，“這種情況，可能發生嗎？”
“……讓夜星皓來給你解釋吧。”張啓航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，還是交給了夜星皓去把這層虛僞捅破。
“你還不知道吧？一名女性在短時間內和兩名不同的男性發生性關係，懷上的孩子就有可能是分別屬於兩個人的。”夜星皓笑着說出了這個殘酷的真相，“你也和你哥哥一樣不想知道，對吧？可惜有些事情不是我們可以控制的哦，就比如我們的出身，和我們的父母。”
有些時候，有些真相，還是讓他爛死在土裏比較好。
“……所以呢，他的親生父親，又是誰？你知道嗎？知道就說啊。”張啓翔提住夜星皓的脖子，說。
張啓航本來想上前阻止，但仔細想了想，還是算了。夜星皓的實力，肯定是對這這麼輕的沒有魔法加成的力量不管不顧的。
“我當然知道。只是如果我告訴你了，你承受的住嗎？”夜星皓笑着說，“知道不是親兄弟就夠了吧？至少母親是一個，對吧？”
“……”
“……好了，現在嗎該知道的都知道了，對吧？”張啓航忍住上前去抱住他的衝動，說，“我也都告訴你了，夜星皓也都告訴你了。這些事情仔細想想就能串通起來，不是嗎？”
“……”
張啓翔再也不想說話了。至少是不想和自己的“哥哥”說話。
但他還是想知道張啓航的父親到底是誰。
就算是爲自己這麼多年的感情畫一個句號吧。也不能說是句號，如果張啓航願意跟他真正的父親生活的話，他們兩個之間的兄弟關係也就不存在了。
也就是可以相戀了。
往另一個方向想一想，這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，對吧？
至少我可以不再注意法律的管轄，也就可以努力的去追求自己真正喜歡的人了。雖然無論怎麼樣，這都是件反人類的事情。
也許有的時候，事情也不能只通過一面去看吧。
“……”又是長久的沉默。
誰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，畢竟這是人家自己家的事情。
哪怕是朋友，這個時候也還是不要插手比較好。
其實就在張啓航說出來的那一刻，張啓翔就想起來了之前媽媽給他看過的親子鑑定報告書，也想起來了，其實很早的時候，他就知道了他們兩個不是親兄弟。
只是一直沒當回事吧。畢竟那個時候剛剛六歲，怎麼可能記得住這點小插曲一樣的事情。早就被新玩具新衣服什麼的給比下去了。根本不可能一直都記着。
只是剛剛有點不理智而已。
“所以……你現在告訴他，幹什麼？”夜星皓用間接交流的方式問了張啓航一句，“你明明知道，他最不想知道的就是這個。”
“那你想知道你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嗎？”夜星皓問。
“不想知道。我一輩子也都不想知道。”張啓航有些落寞地說，“反正在我的印象裏，從來就沒有‘父親’這個角色，之前不需要，現在也不需要。”
“嗯……但我想，你應該還是會後悔的吧。畢竟你的親生父親似乎還是個不得了的人物……而且……他應該也還掛念着你吧。”
“……”
無論怎麼樣，張啓航再也不想再考慮這種事情了。無論怎麼樣，媽媽都是那一個媽媽，對吧？
“好了。我不想再想這件事了。”
妄想自己是個透明人的楊嘉浩：……
這走向不太對啊，怎麼這麼安靜？
“那個……我剛剛真的就是開……”
夜星皓用眼神給了楊嘉浩一個暗示：你可老實點吧，別再說這種話了，再說下去人家兩個可就真的解釋不清了。
這次楊嘉浩倒是聽懂暗示了，馬上閉嘴。
“不說這件小事了。我覺得現在我們更應該想想，怎麼才能活着出去。”張啓航馬上把狀態調整回來，畢竟如果他一直情緒低沉，那其他人也會一直情緒低沉。
“這不是沒辦法嗎？”張啓翔擺擺手，說，“要有辦法那還會繼續在這裏呆着嗎？”
“有一個漏洞。”張啓航低了低眸子，說，“既然說了，是要秋野影自願獻祭生命，對吧？”
“對，但現在也聯繫不到她啊。就算是聯繫到了，她也不會自願獻祭吧？”夜星皓嘆口氣，說。
“那麼就是說，只想要一條人命，對吧？而且夢境裏，‘女王’還說了一句……我的命，也可以！”
“等會兒……你什麼意思？”張啓翔連忙拉住了他。
“你也知道……我是個心理有殘缺的孩子，對吧？”張啓航轉過頭看着張啓翔，說，“你也知道我……眼中的世界和你們眼中的世界，是不一樣的吧？”
“……不是，你什麼意思？”
“我是隊長啊，你們忘了嗎？”張啓航看着他的眼睛，十分真摯的說，“我有義務保證你們每個人的安全，對吧？不然我還沒有小影做的好，對吧？”
“那也不是你去死讓我們活着啊！”
“你知道吧，其實我早就不想活了。”張啓航低着眸子，說，“一直以來支撐我活着的，都只有你一人罷了。”
“不是，哥哥，別啊！”
“你還願意叫我一句‘哥哥’，我就滿足了。”
一陣黃沙吹過，所有人都出於本能的閉上了眼睛。等他們的眼睛再睜開的時候，已經是在正常的世界裏了。
除了沒有張啓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