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……剛趕回來發生什麼特別的事了嗎？”秋野影剛剛和林雨辰一起跑回來，就感受到了壓抑的氣氛。
“……”張啓翔低着頭，不願意和她說話。秋野影看了眼楊嘉浩，也是一樣的樣子。
“班長呢？怎麼不在？”秋野影觀察了一下週圍，說。
“……”楊嘉浩短暫的沉默了一會，“小航航把自己的生命獻祭了，班長說他還有氣送去附近的醫院治療了，至於他……自然也就不見了。”
“你是說……他死了？”秋野影有些難以接受地說，“不會吧……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？”
“你看看小翔翔的樣子，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。”楊嘉浩聳聳肩，說，“再說了，只能希望他能活了。”
秋野影看了林雨辰一眼，確定消息的真假性。
“確實是真的。”林雨辰點點頭，說，“我的預測結果也是這樣。雖然已經告訴你了，但是你應該當做是錯誤的預測了吧？”
“所以……他真的替我去死了？”秋野影看着林雨辰，不可置信的問，“我還是覺得不太可能。”
“本來是想勸說你死的。但是一直聯繫不上。”一直沒有動嘴的張啓翔開口，聲音沙啞地說，“然後……哥哥想起來他的夢裏有說過他也可以……就……”
“他本來就有心理問題，你也別有太大負擔。”林雨辰拍了拍秋野影的肩膀，說，“而且……既然他就能打破我的預測一次，那他說不定就能打破我的預測第二次呢？”
“你說的有道理。”秋野影點點頭，說，“這下我感覺他不會死了。畢竟這麼厲害的一個人，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呢？”
林雨辰無奈的笑了笑。
那是獻祭啊，你才成爲法師沒多久不知道，但是我知道。
獻祭的是生命。那麼，這身體終究只剩一具空殼。
是不可能能活得下去的。
“有戲。”張啓翔本來正盯着手機，突然說了句，“班長說了，有戲。可能能活！”
“能活又怎樣？那是獻祭啊，就算是僥倖活下來了，也只剩一具空殼了。俗稱：植物人。”林雨辰滿不在乎地說，“而且，恐怕只會更絕望吧。畢竟身體已經動不了了，但是還有意識。”
“你又在瞎說什麼？爲什麼就不能活了？”張啓翔看着林雨辰，說，“怎麼不可能能正常的活着？”
“哥哥，那是獻祭啊，不是別的。”林雨辰扶助張啓翔的下巴，說，“你不知道獻祭是什麼意思嗎？就是把你的一樣東西徹底送給了神明。難道你還能從神明手裏搶東西嗎？”
張啓翔愣了一下，瞬間不再說些什麼了。
“夜星皓作爲班長，安撫大家的情緒是應該的。所以他必須這麼說，對吧？你也知道吧？”林雨辰看着張啓翔的眼睛，說，“你明明什麼都知道，但就是不想承認而已，對吧？”
“……”張啓翔不再說話，也不再看着他，重新盯着手機。
……
“別想了，沒希望的。”林雨辰猶豫了一下，還是補上了這句話，“倒不如想想以後沒有他的日子，要怎麼過。”
“哥哥說到的事情，就一定會做到。他說了，要和我一起活下去，他既然說了，就一定有辦法。”張啓翔還是不願意相信地說。
“別人想不明白，難道你也想不明白嗎？”林雨辰看着張啓翔，說，“雖然不是法師，但你們是兄弟啊，你應該能感受到他還有沒有生命的吧？”林雨辰笑着說。
“……”
張啓翔不再說話。他知道，他再怎麼心存僥倖，也改變不了他已死的事實。
他說的沒錯。現在更應該想想以後沒有他的日子，該怎麼過。
“額……倒也不必……”秋野影剛想說些什麼，馬上被林雨辰眼神示意閉嘴，因爲現在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張啓翔心情不怎麼樣，而且眼眶紅紅的。
“……你們兩個好久沒休息了吧……不如先休息一會，再說別的事情？”秋野影想了想，說，“一直不睡覺也不行吧。”
“……”
秋野影又想想反應過來了，這個時候，自己的雙胞胎哥哥死了，不管是誰都不可能這麼容易的睡着吧……
“抱……”
“說的沒錯，我確實不應該一直活在這個陰影裏。比起一直痛苦，我覺得不受影響纔是他最想看到的吧……”
秋野影看着楊嘉浩扶着張啓翔回去休息了，呢喃了一句，“人死了……真的是那個愛他最深的人，才最痛苦嗎？”
“不一定哦。”林雨辰笑着說，“也可能那個人愛她的人，因爲感情上的缺陷，遠遠不如其他人的愛那麼深至入骨，但在他死的時候，那個人是最痛苦的。”
“啊……真的會有感受不到‘愛’的人嗎？”秋野影有些暈乎乎的問。
“這個世界上……你不知道的事情，還多着呢……”林雨辰笑着解答，“真的有人是沒有‘愛’這種情感，或者這種情感相比於其他情感不那麼敏感的人哦……他們也很痛苦。”
秋野影懵懂地點點頭，到底也是沒有理解林雨辰的意思。
畢竟她的感情、心理都沒有缺陷，自然不可能懂那些有缺陷的人是怎麼想的。更不會專門的去了解。
“但是如果你死了……我一定是最傷心最痛苦的那個哦。所以無論是誰讓你去死，你也千萬不要去死。”
秋野影點點頭，她大概知道林雨辰的意思了。
有些人天生不夠感性，也就自然無法理解那些殉情而死、追尋而死的人的感受。
但她有一點明白張啓翔現在的感受了。本來應該死的人是她，卻莫名其妙的，死的人變成了自己的哥哥，這個時候……
真的，讓人很難接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