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霖的視線在他們的身上轉了一圈，略一沉吟，轉過頭向着安王書房的方向行去。
即使他如今和安王關係甚篤，來到對方的書房門外，也仍舊需要等待對方應下，纔可進入到對方的書房之中。
夜霖對此倒是並沒有太多意見，只站在院中耐心的等待了片刻。
下一刻，瞧見書房的房門打開，秦昭和紅刀自房中快步走了出來，夜霖的視線在他們二人面上轉了一圈，瞧見他們二人面上皆是凝重之色，不由的挑了挑眉。
這是出了什麼事嗎？
看這兩個姜塵的貼身侍衛這樣一副樣子，難不成是最近城中又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了？
正在夜霖心中思量的時候，他便聽到門口傳來了姜塵的聲音。
“在我這府中聽過了小曲兒沒有立刻回去，而是在我這院子裏站着等着，怎麼？你是有什麼要事要和我說嗎？”
聽到姜塵的聲音，夜霖立刻就笑嘻嘻的回頭向着姜塵的方向看了過去。
“要事倒是沒有，只是剛剛瞧見你那副樣子實在是奇怪得很，所以想過來過問一下罷了。”
“當然，如果你剛剛那個樣子是因着這城中的一些公事，亦或者是宮中的事的話，那我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趣。”
夜霖說着，目光一邊在對方的面上轉了一圈，隨後悠悠的嘆了口氣。
“不過我猜呀，你剛剛那樣一副異常的樣子，多半和蘇池杉有關吧。”
沒有料到對方居然一猜一個準，姜塵猛的擡頭向着夜霖的方向看了過去。
一瞧見對方面上這異常的神色，夜霖立刻就在心中暗道聲，果然。
他有些詫異地挑了挑眉，上前兩步出聲說道。
“怎麼。你還是想不開？你要是想不開你就把人接回府，婆婆媽媽的，真不像是你的性子。”
“姜塵，你遇到感情之事就是這麼畏首畏尾嗎？”
“什麼感情之事，你莫要胡說。”
姜塵聽到夜霖這樣說，立刻就皺起了眉頭，他低頭思量了片刻，在夜霖下一句話即將問出口之時，終於開口說出了自己如今異常的緣由。
“我發現我的耳朵能聽得到了。”
姜塵有耳疾的事，夜霖是知道的。
如今聽到對方這樣說，夜霖微微一怔，隨後一個畫面迅速從他的腦海之中一閃而過。
那就是蘇池杉在那天夜裏猶如惡鬼一般，從門口一步一步爬到了院中，又用那個古怪的工具爲姜塵醫治的事。
“你是什麼時候覺察到你這耳朵似乎能聽得到了的？”
夜霖雙目微微一眯，如此開口問道，姜塵聽到他這樣說，默默的搖搖頭。
“我並不能確定，但是如今再一思量，似乎這幾天就已經有些異常，但是這幾天我心神不屬，沒有留意到這一點。”
“直到今日聽到你請來的歌姬唱小曲，我才恍然意識到我這耳朵似乎是能夠聽到聲音了。”
之前本也只是有一隻耳朵聽不清聲音而已，對於姜塵聽力的影響並不算大。
直到如今集中注意力聽了一耳朵那歌姬唱的小曲兒，姜塵才恍然意識到，自己的耳朵似乎能夠聽得見了。
夜霖聽到他這樣說，不由得挑了挑眉，略一沉吟，隨後說道。
“那你再好好回憶一下，是不是從那一日，咱們字牡丹樓離開之後，你這耳朵纔開始能夠聽到聲音的？”
姜塵聽到夜霖這樣說微微一怔，隨後偏頭仔細一回憶，發現事實的確如此，他的面上閃過一抹錯愕之色，猛地擡頭向夜霖的方向看了過去，隨後出聲問道。
“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？”
“我也不能說是知道吧，我只是大致猜到了，你這耳朵可能和蘇池杉有關。”
“她畢竟擅長醫術，之前又在你這府中住了一段時間，也許你這耳朵如今忽然好了，就是醫治的呢”
這說辭倒是和秦昭與紅刀一模一樣，姜塵的雙目微微一凝，隨後說道。
“僅僅是因爲她擅長醫術，我耳疾忽然好了的事情就推給她？那趙歡歡如今在我這院中住了這麼久，爲何你們都不覺得這耳疾被治好了，是趙歡歡的功勞？”
聽到他這樣說，夜霖微微一怔，隨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。
“你還真是被趙歡歡給矇蔽了，她的那醫術在我看也就只是一般般罷了，我擅長用毒，因此也能夠瞧得出她的真實實力究竟如何。”
“之前瞧見你算是個理智也有腦子的，我也就沒有提點你，如今看到你這個樣子，我覺得我倒是有必要和你說一說了。”
“趙歡歡的那醫術也就不過是尋常，依我看，應該還不如蘇池杉。”
聽到夜霖這樣說，姜塵微微一震，面上浮現出了一抹錯愕之色。
他當然知道夜霖的實力如何，如今聽到對方如此評價趙歡歡，他心中覺得有些不願相信。
“這……不太可能吧，憑藉着我對趙歡歡的瞭解，她應該並非是會在這件事上矇蔽我。”
“你如果一定要相信她，那我也無話可說，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，你這耳疾被醫治好的多半還是和蘇池杉有關，與趙歡歡沒有半點關係。”
“我現在提點你到這個份兒上，也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，至於日後你會如何做決定，會如何考慮她們二人也並非是我能夠指摘的了。”
夜霖聳了聳肩，瞧見姜塵面上浮現出了一抹遲疑之色，也心知憑藉着姜塵的心性，讓他立刻在這二女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來，實在是有些困難。
這選擇不僅僅代表着如今應該相信誰，也代表着日後他更傾向於去接受誰。
這安王殿下在官場上看起來殺伐果斷，決斷力一流，但是沒有想到在感情之事上卻是這樣猶猶豫豫。
不自信也就罷了，居然也不願意相信他人。
不過再一聯想到對方小時候的遭遇，夜霖也就只能在心底暗自感慨了一句，他和蘇池杉二人的確是一段孽緣。
而今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，夜霖便也不打算繼續久留，和姜塵打了一聲招呼，便準備向着這安王府之外的方向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