衝着他喊道：“誰讓你惹哥哥生氣了？”
“還不去找哥哥，在這個跟個木頭一樣！”
看到陳荷清這截然不同的態度，別說顧則幾個，就連最邊上坐着的幾個人也悄悄對視了一眼，眼裏或多或少都帶上了一些不解。
一一被陳荷清這樣一甩，一個不穩，直接撞上了一邊的沙發上，腿也在地上重重摩擦了一下。
林筠坐在最遠的那一邊，清楚地看到一一擡頭那一瞬間眼裏的淚光，眼眶紅了大半圈，又很快逼着自己收回眼淚。
抓着沙發爬起來，低着頭，腿上被擦出了一片血痕：“我知道了，媽媽。”
說完一一很快擦了一下眼睛，一瘸一拐努力地往房間走去，淡黃色的門被敲響，細細的聲音響起，聽着隱隱約約還有幾分哭腔。
“哥哥，開門好不好？”
“哥哥，是一一做的不對，讓一一進去好不好？”
“哥哥，讓一一進去……”
一聲又一聲的呼喊，伴隨着敲門的聲音，在原本安靜的客廳裏不斷迴響，而爬起來的陳荷清看到毫無動靜的房門，也有些擔心。
快步走到了房門處，不停敲着房門，焦急地喊道：“睿睿，睿睿，幫媽媽開門好不好？”
房間裏，睿睿坐在地上，手上抓着一個娃娃，娃娃全身被塗上了黑黃色的東西，一雙眼睛卻極爲逼真，漆黑的瞳孔似乎下一秒就能夠轉動着對上一樣。
睿睿死死地扯着娃娃的手臂，熱氣呼出，打在娃娃身上，衣領處微微溼潤。
他把娃娃扔在地上，擡腳就往娃娃身上踩個不停，揚起頭，衝着房門的方向大聲喊道。
“我不管，讓他們都滾，我不喜歡他們！”
聽着睿睿這個聲音，陳荷清也很無奈，抓緊了手，反手敲了敲門：“好好好，讓他們走，媽媽這就讓他們走。”
“那等媽媽讓他們走了，睿睿要出來好不好？”
林筠趁機放下杯子，把紙團卷好捏緊在手心之中，手放在身側陳荷清不易注意到的地方，視線牢牢停留在陳荷清身上。
“讓他們走!”睿睿把椅子上邊的玩具猛地摔到地上，大聲喊道。
客廳裏，聽到這些話的衆人也坐立不安，紛紛起身準備離開。
回過頭來的陳荷清看到都站了起來的衆人，面子上也多少有些掛不住，勉強擠出笑容。
“不好意思了，要讓你們先離開了。”
夫婦兩人搖搖頭：“沒什麼，我們也該走了，小孩子嘛，難免這樣。”
顧則幾人並沒有開口，跟着一起離開了屋子，門被關上，隱隱還能夠聽得到陳荷清勸說睿睿出房間的聲音。
離開了陳荷清家裏，大家擠在過道之中，氣氛過於尷尬，猶豫一會，那對夫婦兩個先介紹起自己。
“你們好，我叫靳康順，這是我妻子梁盼。”
之前說話的男生也開了口：“我叫湛陽榮，其他都是我朋友，柯盛，薛鴻才還有薛敏麗。”
湛陽榮抓了抓自己的頭髮，尷尬地笑笑：“那個，我能夠問問你們，剛剛看出來了什麼嗎？”
“我們這，也的確不是很清楚到底怎麼找到那個所謂的存活條件。”
其他人也跟着盯着顧則幾人，恨不得從他們的表情中分析出一些什麼。
顧則停了一會纔開口：“暫時沒有，我們看到的，跟你們的也是一樣的。”
聽到這個回答，湛陽榮倒也不是很意外，臉上閃過一絲失落的神情，回看了一眼旁邊的人。
“唉，看到現在都是一樣的。”
“既然這樣，那我們先去別的地方了。”柯盛上前拍了拍湛陽榮的肩頭，偏過頭對着林筠幾人說道。
等到他們離開了，六個人才回到了自己的屋子，坐在沙發上，緊緊盯着林筠。
林筠拿出手上已經微微溼潤的紙團，全都擺在了桌子上，半透明的客廳小桌子上，這幾張小紙團的確並不惹人注意。
林筠拿了一個紙團，一邊的顧則和尤路平也拿了一張，看到尤路平手上有，閔行一下子湊近了去看，袁惜則注意着林筠手上的那一張。
由於之前捏的太緊，以至於紙張變得皺皺巴巴的，平攤在桌子上，用力撫平了好一會，看上去纔沒有這麼多褶皺。
“這是……成績單？”閔行有點奇怪地看着上邊的字，轉過頭看向林筠，似乎是不清楚爲什麼林筠會把這個帶過來。
袁惜也抓着那張還有不少褶皺的紙的一邊，驚訝地看着林筠：“這是三好學生的獎狀？”
“嶽時一同學，是那對雙胞胎中的弟弟吧。”
聽到袁惜這樣說，閔行湊到尤路平肩旁，想着找找嶽時一的成績。
誰知道最頂上的名字，就是“嶽時一”，再去找找底下的，也終於在四十八名的地方，看到了“嶽時睿”這個名字。
看到這個差別，閔行唏噓：“雙胞胎，一個第一，一個倒數，這差距也是沒準了。”
韋正磊抑制不住的好奇心，也悄悄湊近去看，閔行也讓開一點讓韋正磊能夠看到。
“你在哪裏找到的這些？”
顧則把手上的那張試卷擺在桌子上，偏過頭望着林筠問道。
“餐廳的角落裏，都被團成一團，扔在了地上。”林筠回答道。
她回想了一下剛剛的情況，又覺得有幾分奇怪：“而且，餐廳的牆上，也貼了成績單，用紅筆標註了嶽時睿的成績。”
“旁邊還有手寫的鼓勵獎狀，說是爲了慶祝嶽時睿成績有所進步。”
聽到林筠的話，幾個人都有些奇怪，下意識看向手上的成績單和獎狀。
“進步了一點的成績單被貼在牆上，第一的成績單和獎狀卻被扔在地上。”
袁惜再一次問道，看到林筠點頭，眼睛微微瞪大，這是最新的育兒方法嗎？
就連一向寡言的韋正磊也忍不住開口：“這就是偏心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