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我眼前的韓念之,依舊是衝微笑着。
就好像,剛纔她只是說出了一句很隨意的話,並沒有任何深意。
好不容易,我才喘息了幾口。
等稍微平靜了一些後,我問韓念之:“你的意思是,要把美玲投資在四海公司的出資金額,拿下來?”
韓念之嗯了一聲:“其實,那些錢,不算是美玲投資的,你現象,當初樊尚臨,也不過就是用了五個億的槓桿,撬動了十幾億的資金,這裏面的錢啊,大多數都費南天的,現在費南天帶他走了,這也是天道循環。”
韓念之的這一番話,說得確實有幾分道理。
當初如果不是因爲因爲黑龍資產的倒閉,美玲投資也不可能那麼快就在行業崛起。
不過,這一切很明顯,韓念之是想要親自吞掉美玲投資。
而對於這一切,我心裏確實是有些不安。
雖然樊尚臨已經不在了,但是韓念之將要做的這一切,無異於從孤兒寡母手裏搶東西,,這事兒,還真讓我有些猶豫。
韓念之很聰明,她一下子就看出了我在想什麼。
於是說道:“沈江淮,婦人之仁,只會害了你,你看着那明鳳失去了丈夫,可她實際上,卻是一隻有劇毒的黑寡婦蜘蛛!而那個樊蕊呢?她看着人畜無害的,到了最後,你沈江淮在她手裏怎麼死的,都不知道!”
韓念之說出這句話的時候,目光像刀子一樣。
她這話,說得一點兒都沒錯。
樊尚臨死了,明鳳和樊蕊必定有一場惡戰,但她們之間,誰取得了勝利,我和韓念之的日子,都不會好過。
樊尚臨還在的時候,其實也是對我們有所防備的。
不過韓念之是個精明的生意人,他自己有控制我和韓念之的法子。
他知道我和韓念之在意的是什麼,我們想要的不時自己年薪的高低,而是在公司是否有話語權,是否有歸屬感。
最重要的是,我們想要的是在美玲投資上,獲得一種價值的認同感。
樊尚臨知道這一切,所以他一直在努力滿足我們。
但是,明鳳和樊蕊,絕對不會中這麼做。
首先她們想不到這一層,再則,她們在之前,在樊尚臨還在掌控公司的時候,其實忍了我們很久了。
尤其是第一次對四海公司的投資,在差點兒夭折的時候,她們兩人就曾經站在一條線上,想把我和韓念之,從公司執行人的位子上拉下來。
但那次,我們用自己的能力證明了自己。
樊尚臨爲此還給我們增加了股份,但卻在明鳳和樊蕊心裏,結下了樑子。
不管後來我們怎麼做,她們終究還是有個疙瘩。
所以,她們兩人誰最後獲勝,我和韓念之,最終都只能是炮灰。
這一點,我很清楚。
韓念之點點頭:“基本上,就是這樣。”
我看了一眼窗外,晚霞紅透了板邊天,今日的美景確實不適合呆在辦公室,應該是約上三五好友,找個地方一邊欣賞美景,一邊喝幾口小酒纔是。
我說:“既然這樣,那我們就別再等了。”
那一天,我跟韓念之在我的辦公室裏,做出了一個重要的決定。
從那個時候起,我們兩個打工人的身份,終於開始發生質的轉變。
人生的每一個轉角,其實都有很多選擇,後來我躺在病牀上的時候,窗外同樣是那樣紅透了的夕陽,在回想着當天發生的那一切的時候,我總是再想,如果我當初拒絕了韓念之,或者說,我有能力改變她的想法,那麼一切會不會跟現在不太一樣。
不過,這個世界沒有“如果”。
人生要走的路,早就註定了,一步也少不了。
幾天後,明鳳找來了一個新的財務負責人。
這人是個年輕男子,看着有些稚氣未脫,一問年紀,還不到二十八歲。
我看見明鳳看他的眼神,倒是閃着光,而且對那人說話的語調,也是極盡柔情,從肢體和語言上來看,這兩人的關係不一般。
看來這明鳳還真是了不得,老公才過世幾天,就能這麼明目張膽,把小情人給弄進公司來,看來真的是迫不及待了。
不過她說到底,現在也是寡婦。
別說是帶一個男人,就算是帶上十個八個的,旁人也不能當着她的面說什麼。
只是,讓這人來掌管公司的財務,那就點兒司馬昭之心了。
果然,在那個小男人剛剛進入財務辦公室的時候,樊蕊就出現了。
樊蕊果然不是喫素的,她當着所有人的面,與明鳳在公司的財務室大吵了一架,說什麼也不肯讓人明鳳的情人掌管公司的財務。
明鳳據理力爭,兩個女人就這麼在公司鬧騰得非常利害。
在爭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,韓念之出現了,兩人一見,都向韓念之要個合理的解決辦法,韓念之說:“其實這也不難,你們兩人互相監督,財務分明,一個人掌管公司賬戶密碼,另一個人拿着支付的U盾,這樣大家都不耽誤!”
韓念之的這個說法,看起來好像公平合理,但是兩個女人卻都不是很滿意。
她們想要的,是能完全掌控公司財務的權利。
這樣一來,她們就完全被分散了。
不過雖然心裏不同意,但這表面上看起來,已經是最好的法子了,互相監督,誰也把那些錢弄不走。
因此,儘管心裏不痛快,她們也只能答應。
看着韓念之從財務辦公室裏走出來的身影,我在心裏默默地舒了一口氣,韓念之還真是利害。
因爲這樣一來,明鳳和樊蕊都只能算擁有了半壁江山。
真正掌控美玲投資的,就是我和韓念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