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韻同學做的假證件,確實很逼真。
我要是拿着那些證件出門,確實是能夠忽悠人的。
當然我的克隆體拿着那些東西,也是可以隨便出入任何場所的。
從陳韻同學那裏出來,我一個人在街上徘徊。
期間韓念之又給我打電話,我盯着電話號碼看了很久,還是沒有接聽,我知道我這樣的舉動會讓她很生氣。
但是我現在心裏很亂,我怕萬一接到她的電話,心裏氣不順,會在電話這邊跟她吵起來。
不過初步確定,韓念之想借助樊蕊的錢投資明心醫院這事兒,應該不會如她所願。
至於她知不知道是我在從中作梗我,這就不清楚了。
我掏出手機預定了明天早上的機票,一看時間現在才下午三點,這期間我也沒什麼別的事兒做,於是我打了一臺車,直接去了白蓮公墓。
我先去的是李茜的墓碑。
她去世也已經一年多了,這期間,估計沒什麼人來看望過她,所以她墳墓上連一朵花兒都沒有,旁邊的兩棵松柏上面,也掛滿了很多葉子。
整個場景顯得非常的落魄。
我去管理處找來一個笤帚,給她撥弄了一下上面的蜘蛛網後,我又去周圍的小山坡,摘了幾多看着還挺鮮豔的野花。
李茜是個精緻的女人,她喜歡的,一定那種養在花瓶裏的精緻的百合花。
但我現在也沒那個條件,只能對她說將就。
盯着她的照片,我說:“李茜對不起,你的兒子現在被我放在寄宿學校,我之前答應過你要照顧好他的,但是我目前是真的……”
說到這裏,我的心裏感覺非常的愧疚。
跟李茜告別後,我就打算去我爸那兒再看看。
過幾天又到了我爸的忌日了,之前我媽一直鬧着要回來,我跟他說,我爸現在已經在天上了,無論我們在那兒緬懷他,他都能感應到。
好在賈淑芬也挺好忽悠的。
在我這麼一番話後,她竟然也不反駁我,同意了就留在首城市紀念他。
我來到我爸的墓前,輕輕嘆了一口氣。
照片中的我爸,兩個眼睛一直看着我,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跟我說,但現在已經沒機會了。
我看着我爸一會兒。
那一瞬間,我突然想起了我爸病入膏肓的時候。
癌痛折磨得他生不如死的場景,似乎還歷歷在目。我突然在想,如果那個時候我爸也是米嘉森那樣有能力的人,那麼是不是他也能有源源不斷的克隆人給自己續命了。
可能到現在,他也還活着。
我又想起了那句話,其實很多人的死法,都是一個原因,就是窮死的。
這是大多數普通人的死法。
儘管說起來有些殘酷,但事實就是如此。
就在我拜祭完我爸準備起身的時候,在擡頭的一瞬間,我突然看見不遠處的山頭上,有個立着的人影,正在定定地看着我。
雖然看不太清楚他的模樣,但他大致的體型,我還是能分辨出來。
就這麼一眼看過去,我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照鏡子,站在那邊山頭的人,分明就是……剛想到這裏,只見那人突然轉身,快步就朝山下走去了。
我也快步跟了過去。
我爸墓碑上的照片,正定定地看着我離去的方向,嘴角微微帶着笑意……
那人的速度跑得不快也不慢。
總之是我能跟上的節奏,他好像一邊跑的時候,一邊還會回頭看向我。
終於,在半山腰的懸崖上,我一個身子猛撲上去,一下子就將他按倒在地。看到這個人的樣子的時候,儘管做好了準備,但我還是愣住了。
因爲這個人雖然此刻一副蓬頭垢面的樣子,但他的樣子,還是跟我一模一樣。
就在這個時候,黑壓壓的烏雲蓋在了我們頭上。
很快,大雨就瓢潑而下。
在雨水的沖刷下,我和他都表現出了一副非常狼狽的樣子。
我們互相注視着,眼神都非常驚詫。
突然間,天空一個驚雷閃過,它一下子就落在了旁邊一棵老槐樹上,樹幹瞬間斷裂開來。
這時,我眼前的這個人,一把將我拽到一邊,他的身體,一下子壓在了我的身上。
之後我聽到一陣巨響。
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砸在了這個人身上,隨後我看見他的嘴裏吐出了鮮血……
等清醒過來後,我才知道,剛纔身後那斷裂的老槐樹的樹幹的一支,朝着我的後背撞擊過來。
而這個克隆體正是看到了這一幕,纔會奮不顧身的救了我。
看着他嘴角吐出來的鮮血,我不停地呼喚他,見他的意識還算是清醒的,於是趕緊揹着他下山。
在公墓工作人員的幫助下,我叫了一臺120救護車。
在護送他去醫院的時候,護士要記錄傷者的身份。我一聽,趕緊從身上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。
護士看了一眼,便開始記錄:“沈江淮……男……三十歲……”
記錄完畢後,護士又突然擡頭看向我:“你,怎麼跟他長得……”
我聽後,趕緊用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水,我說:“我跟他是表兄弟,大家都說我們長得很像,這很正常……”
護士哦了一聲,沒再說什麼,便把證件遞給了我。
我看向擔架上,發現那人微微盯着我,微微張了張嘴,好像想跟我說什麼。
我把耳朵湊過去,只聽見他只是微微吐出了幾個字:“沈旭冰……小冰……小冰……”
我心裏一怔,卻不太明白他在說什麼。
就在我想要繼續追問的時候,一旁的小護士過來阻止我,她說現在病人身體情況不太穩定,最要不要說太多話。
我聽後,坐直了身子。
雙眼卻嚴肅地看着這個克隆體,可能是因爲受傷過重,他也漸漸昏了過去……
看來他果然是跟陳韻接觸過,否則他怎麼會知道沈旭冰的事兒,而且很明顯,他着調沈旭冰是我兒子。
只是,他到底想跟我說什麼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