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救護車就來到了醫院。

    克隆體被人送急救室搶救,我坐在一旁低着頭。

    看着搶救室裏亮着的燈光,我心裏突然在想,這克隆體也算是鯉魚跳龍門了吧,在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,他生活了那麼多年,被人當作畜生一樣飼養。

    現在他好不容易跑出來了,終於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行走在陽光下了。

    哪怕剛纔的那一場暴雨,對他來說,也是之前的日子可望而不可即的吧。

    這人的傷情並不算嚴重,那棵大樹丫枝也沒傷到他身體的重要部位。很快,他就被從急診室裏推了出來。

    我見狀,趕緊帶上帽子迎上去。

    雖然剛纔已經跟護士解釋過我們只是表兄弟,但是現在雨已經停了,我現在的模樣跟睡在擔架上的人,長得是一個樣子。

    所以,我暫時不想節外生枝。

    好在醫生並沒有在意我奇怪的樣子,他只是對我說道:“病人現在情況非常穩定,你不用太擔心,把錢交了先辦理住院手續吧。“

    我哦了一聲,正要往前走。

    醫生突然又叫住了我:“對了,這人有醫保嗎?如果有醫保,你要跟住院部說一聲,他們好提前給你辦理醫保手續,要不然……“

    沒等醫生把話說完,我就大步離開了。

    繳費的時候,我本來已經把醫保卡拿出來了,想了一下,我還是放回了兜裏,隨後我隨便寫了一個名字在住院手續上。

    繳費處讓我提供對方的身份證明,我只是說暫時沒有。

    我跟她說先住院,等我把費用繳了,到時候再補一個回來。

    見我一來就預繳了兩萬塊,繳費處的工作人員也沒說什麼,畢竟錢都收到了,誰還會因爲一個身份證的問題而拖延嗎。

    辦理好住院手續,我來到了病房。

    見那人還在昏迷中,我也沒有立刻打擾他。

    此刻我的心情很複雜,在我的認知裏,這些克隆人,都是沒有接受過人格教育的生命體,他們在關鍵時刻,應該想的都是自己要怎麼活下去。

    但躺在牀上的這個人,他顯然沒有那麼自私。

    他當時救我,其實是來不及思考的。說起來,他救我,其實更多在於他的本能。

    本能應該就是基因裏帶來的東西,這說明,我從骨子裏,也是一個好人。想到這裏,我的心裏有些感慨。

    病房是三人間,旁邊靠窗的牀位,是一個大爺。

    這大爺好像是血壓上的問題,很多人來看望他,說兩句話就走開了。

    我就這麼一直守着這人,我想等他醒過來,一定要問清楚,剛纔他嘴裏說出“沈旭冰”三個字,到底是什麼意思。

    旁邊的牀位,依舊是人來人往。

    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了,我想着要不要去租個牀位讓自己休息一下。

    自己給自己守夜,也估計是開天闢地,第一齣了。

    就在我要起身的時候,突然間,有個人走到了克隆人的牀位跟前,只見他盯着上面躺着的人看了看後,突然冒了一句:“沈江淮,你不是在首城市嗎?怎麼在這兒住院!?”

    這聲音聽着很耳熟。

    在這個人回頭看向我的時候,我趕緊壓低了帽檐,快步走向他:“徐警官,說來話長,我們出去說吧!”

    一邊說,我一邊拽着徐峯往外走。

    徐峯隔着帽檐,他看不清我的樣子,但他在聽到我的聲音的時候,應該也是愣了一下。

    只見他半張着嘴,正要跟我說什麼,我卻趕緊道:“徐警官,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,我們先出去。”

    徐峯嗯了一聲。

    他回頭看了一眼大爺那邊的牀位,跟那些人在說了一些什麼後,就跟着我走了。

    我們找了個樓道,在確定周圍都沒人後,我終於揭開了帽檐。

    雖然已經有了心裏準備,但是徐峯還是嚇了一跳。

    他仔細端詳着我:“沈江淮,你這是在搞什麼啊,你別把我給弄糊塗了!?”

    我嘆了一口氣:“不是我在搞什麼,我就是沈江淮沒錯,躺在牀上的那個人……雖然也是沈江淮,但是,他不是我……”

    我這一番話,讓徐峯更加不知所謂。

    我知道,正常人一時半會兒都會理解不了我到底要在說什麼。等徐峯的情緒完全穩定下來後,我才低聲問他:“你聽過克隆技術嗎?”

    徐峯才三十幾歲,科幻片應該是看過不少的。

    特別是國外的大片裏,有很多基因克隆技術展開的電影。

    但是那始終是藝術形式表現出來的,放在現實生活中,要讓他明白並接受,那確實是相當的艱難。

    果然,徐峯不可置信地看着:“沈江淮,你是不是瘋了?”

    我說:“我要是瘋了,那牀上那個人怎麼來解釋?”

    他想了一下:“你是不是還有個雙胞胎兄弟?”

    我說:“我有沒有,你查不到嗎?你把錢放在我這裏投資,我的一舉一動,我的所有個人資料,難道你不清楚,你沒仔細調查過?”

    我的這些話,說得徐峯是啞口無言。

    徐峯在定了定神色之後說:“沈江淮,到底你是克隆人,還是躺在牀上的是克隆人,你跟那個,到底誰纔是之前跟我接觸過的沈江淮!?”

    徐峯能說出這麼一番話,這說明他的頭腦非常的清醒。

    他的問提地非常正確。

    既然能說出躺在牀上的是克隆體,那麼也很有可能,躺在牀上的那個人,纔是真正的沈江淮。

    見徐峯這麼說,我索性道:“你的辦公室陽光不錯,但氣溫爲什麼那麼低,那是因爲你上面的空調管道是壞的,你得找人來檢修一下。”

    聽了我的話,徐峯對我的防備也一下子收了起來。

    他盯着我眉頭深鎖:“沈江淮,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!?”

    我也不跟他廢話了,我直接問他:“我記得你之前問過我一個問題,你問我是不是從小就在南山市出生的,這個問題你記得嗎?”

    徐峯嗯了一聲點點頭表示確定。

    我繼續說道:“我其實一直想去找你,既然今天碰到你了,我也直接問你,你到底爲什麼會問我這個問題!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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