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我對面的警官,年紀四十來歲,看着挺成熟的樣子,他想問題的方式也特別的成熟。

    如果按照這樣說的話,那麼我殺害廖小英好像確實有很大的動機。

    我自己心裏很清楚,廖小英的死,跟我是一點兒關係都沒有,我根本就沒有殺害廖小英。

    但是現在警方的證據,確實對我非常不利。

    可我除了告訴他們我沒殺人,好像也沒有別的途徑了,但很顯然,我的說辭很蒼白,任何一個正常有腦子的人,都不會相信這事兒跟我沒有任何關係。

    那一瓶帶着我指紋的毒藥,就是最好的證據。

    而我的作案動機,好像也很符合我的性格特徵。我是個投資公司的股東,一切都以利益爲重。

    廖小英的做法,已經侵犯到了我的利益了。

    那麼我大概率是會爲維護我自己的利益,而做出一些觸犯法律的事兒,哪怕是傷人姓名,似乎我也不會在意。

    我想,這大概就是大多數人心裏我的形象。

    想到這裏,我不禁感覺挺搞笑的,我沈江淮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,傷感之餘,我也角兒這種認知,是挺客觀的。

    我所體現出來的自己外露的一面,確實是這樣唯利是圖的人。

    這原本跟我的職業,就是有很大關係的。

    只是現在,我被自己的形象帶入了這樣的一個圈子裏面,我進退不是,雖然我知道人不是我殺的,這一切都是有人陷害我。

    但是我又不知道怎麼反駁,畢竟所有的證據看似都在指向我。

    我只能警官保證,我說是有人在陷害我,我絕對不可能殺死廖小英。警官哦了一聲:“你的意思是,是韓念之,或者是向思宇,她們向我們警方提供了僞證?”

    我被問得一愣,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。

    畢竟提供僞證,嚴重的話是會擔負刑事責任的,我能保證自己沒有幹那些事兒,這中間肯定是有人害我。

    但是我不能肯定那個想害我的人,到底是不是韓念之和向思宇。

    或許,是她們中的一個人也說不定。

    更有甚者,或許是她們兩個都不想害我的人,也許她們也走入了某人設下的圈套裏。

    但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。

    韓念之和向思宇,這兩個女人都是利益爲重的。她們的秉性,我還是比較瞭解的,在金錢面前,這兩個女人都不會手軟。

    只是現在一切都是未知,我猜測不出來這後面隱藏着什麼東西。

    見我低頭不語,這警官也只能嘆了一口氣。

    其實從他跟我說話的態度,到他看我的目光,我能深深的感覺到,在他的眼裏,我應該不是什麼壞人。

    果然,只見他也沉默了一陣後說道:“沈江淮,爲了案件的偵破,以及你的安全,你現在暫時不能出去,有什麼需要你跟我說……”

    說到這裏,他微微停頓了一下:“對了,剛纔跟你聊了那麼長時間,我還沒向你介紹我自己,我叫牟凡。”

    牟凡,是個一級警官。

    按照論資排輩,他的資歷不算小。而且看他說話做事的態度,似乎也比較靠譜,所以我的這個案子能夠由他負責,也算是我的幸運。

    牟凡盯着手裏的卷宗看了很長時間後,他突然問我:“沈江淮,其實從側面瞭解過一些事兒,最近,你向林山股份提出了退出的申請,這事兒是有的吧?”

    我點點頭,把我打算退出林山股份,以及離開首城市的事兒,跟牟凡說了一下。

    牟凡聽後,有些不接:“沈江淮,我不太明白,現在正是你事業的上升期,你也正處於黃金年紀,你爲什麼要退出呢?”

    我微微一笑:“急流勇退嘛,錢掙太多了,也沒什麼用處,人,不是應該活得開心就好嗎?”

    我的這一番解釋,顯然並沒有讓牟凡滿意。

    他放下了手裏的簽字筆:“沈江淮,你這些話,跟我說好像糊弄不了,咱們都是男人,這種心態其實就是一種掩蓋,我這個年紀了,我都想着要往上爬,你這麼年輕就想隱退,基本上不可能!”

    牟凡盯着我,慧眼如炬。

    他果然是一個很厲害的角色,非常會看人,一點兒細微的變化,也不能逃出他的觀察:“沈江淮,明人不說暗話,是不是有什麼東西,讓你不得不退出林山股份?”

    我看着牟凡,微微張了張嘴。

    但是過了好半天,我還是沒有把心裏想說的話說出來。

    畢竟這個牟凡,雖然看起來工作認真,說的那些話好像也是在爲我考慮,但他最終是敵是友,我還是一無所知。

    這個世界很大,各式各樣的人都存在。

    是敵是友,需要睜大眼睛仔細分辨。更何況,目前我跟這個牟凡,都只有一面之緣,我還是不能把什麼話都告訴他。

    於是我說:“我這麼大個人了,還有什麼東西脅迫我啊,我想做的事兒,去做就行了。其實牟凡警官你還不瞭解我,我從骨子裏來說,是個喜歡山水的閒人,這些是是非非啊,我早就看淡了。”

    我的這一番話,看似說得很認真,其實我已經是挖空心思了。

    牟凡哦了一聲:“看不出來啊,你這麼早就有這個感悟了,那好吧,我也就不再大廳了,你要是有什麼遺漏的,可以隨時告訴我。”

    說着,牟凡合上資料就打算離開。

    在他起身的一瞬間,他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:“沈江淮,你剛纔說什麼脅迫啊,我沒聽明白,難道林山股份,有人在脅迫你幹什麼?”

    牟凡果然是個細緻入微的警官,他很輕易的,就聽出了我話裏的漏洞。

    不過他也不再多問,離開之前囑咐旁邊的人多照顧我:“沈先生有什麼需要,只要不是違背原則,就儘量滿足!”

    牟凡離開之後,小黑屋裏就剩下我。

    一盞擡頭還在桌子上亮着,這就是審訊室。我朝左右看了看,一張木牀剛好可以躺下我,這算是不錯的條件了。

    我此刻不能跟任何人聯繫,因爲我的手機,已經被扣留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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