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年後,慄漾依舊沒有什麼酒量,但是工作需要,爲了迎合,她的酒量提高了一些。
今天和傅凌恆喝酒,她自知沒有什麼酒量,也不能喝醉,但莫名心口壓抑着,所以,即便知道傅凌恆拿來的酒是酒精度略高的威士忌,她也接連陪他喝了快兩杯。
起初,兩個人就工作上的事情,還能聊上幾句,後來,兩個人誰也不說話,兀自喝着酒,偶爾纔會碰一下杯,然後各自喝各自的酒。
慄漾有些喝醉了,就一手託着腮,一手輕敲玻璃杯杯壁,喃喃道:“傅凌恆!”
“……”
傅凌恆浴袍鬆垮,坐姿隨意,胸膛若隱若現。
聽到聲音,他側頭看她,輕“嗯?”了一聲。
結婚兩年多,慄漾叫傅凌恆全名的次數,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。
慄漾醉眼惺忪的看着傅凌恆,問他:“我不知道我們之間的關係算什麼,但是我想知道,如果有一天,我讓你失望了,或者,你發現我沒有你想象中那麼乖巧懂事,你會不會生氣、會不會難過呢?”
傅凌恆看向她,反問道:“那你讓我失望的前提是什麼?”
慄漾搖頭,“我不知道。但是我想,你早晚會發現,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我,並不是真實的我!”
傅凌恆並沒有絲毫醉意,他睨着慄漾看,問她:“有區別嗎?”
慄漾小雞啄米似的點頭。
她沒有看傅凌恆,睫羽低垂,自顧自的說:“我本來不是這樣的,而且我也不想這樣,可是,我沒有選擇,我有太多在意和珍惜的東西了。”
如果沒有這些,她不會在意她這條命。
即便是死在監獄裏,也不過是飄蕩在人間的一縷幽魂罷了。
可是,爲了她在意的一切,她別無選擇。
哪怕人性在叫囂掙扎,她也得硬着頭皮做下去!
“傅凌恆,如果有一天,你發現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,你一定要原諒我好嗎?”
“……”
“也請你相信,我的初衷並不是想傷害你,我只是……別無選擇!”
說這話時,她握着杯身的手,死死攥緊,頭也埋得更低了。
傅凌恆沒有做聲,好一會兒後,才說:“我原諒你。”
“……”
慄漾略驚訝,擡頭看傅凌恆,然後慢慢扯開脣角,“謝謝!”
說完,她將杯裏的酒,一飲而光。
杯裏的冰塊還沒有化,一口酒下去近半杯,她喉嚨立刻火灼燒一般的辣。
正準備抽紙巾,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伸了過來,一杯清水,送到她面前。
慄漾拿起水杯,咕嚕咕嚕的灌水。
等紓解了那股子不適感,她又給自己倒酒。
慄漾本不貪杯,可今天卻出奇的能喝酒。
再放下剛灌下去酒的酒杯,她用手捂着脣,適應了好一會兒,她才緩過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