慄漾又給自己倒了杯酒，然後雙手伏在吧檯上，眼神迷離的看着酒杯裏的液體。
半晌後，她咕噥道：“其實我也一點兒也不瞭解你，哪怕和你結婚兩年多，我也一點兒都不瞭解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明明不愛我，卻娶了我，娶了我，卻還不肯公開我。即便是肯公開我了，還是有極強的目的性。傅凌恆，我不想否認，其實我是有情緒的，我不知道，我對你來說，到底算什麼。如果可以，我希望可以給我一個答案。”
傅凌恆眼神睇過來，慄漾此刻兩頰微紅，眼眶也紅了一圈，身型躬成了小蝦米狀，醉態已顯。
淺飲了一口酒，傅凌恆口氣寡淡：“你喝醉了！”
慄漾搖頭，鼻音隱隱重了起來。
“我沒醉，也可能我已經醉的神志不清，不然，我清醒狀況下，不可能問出來這樣的問題。”
她說話的語氣裏，透着自嘲。
再擡頭看傅凌恆，她牽強的扯了扯脣角，“算了，當我沒問，我今天已經很放肆了。”
說着，她又去喝酒。
“咳咳咳！”
一口酒沒有嚥下去，慄漾猛地咳了起來，雙肩都在用力的抖。
慄漾的酒量，傅凌恆還是很清楚的。
他長臂一伸，幫她輕拍後背。
“沒事吧？”
慄漾擺手，咳的頭都擡不起來了。
等止住咳嗽，她跳下高腳椅，手捂着脣，含糊不清的說了句：“我想吐”，便快步往衛浴間裏跑。
沒緣由的，他劍眉緩緩蹙起，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，再度煩躁起來……
——
慄漾在衛浴間裏吐得胃部痙攣，臉上淚痕斑駁。
她晚上本就沒有喫東西，剛喝的那點酒，都吐了出來，這會兒臉色白的嚇人。
傅凌恆沒有管慄漾，他又兀自給自己倒酒，喝了兩杯。
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慄漾出來，他喊了兩聲：“慄漾？慄漾，你好了沒有？”
慄漾並沒有給傅凌恆迴應。
傅凌恆舒展開的眉，再度攏起。
下一秒，他起身往衛浴間走。
等傅凌恆走進衛浴間的時候，只見慄漾雙腿蜷在地上，上半身伏在馬桶上，吐髒了衣服，睡了過去。
傅凌恆走過去輕拍慄漾的臉，目光落在她掛着溼痕的臉，喚她：“慄漾？慄漾，你醒醒。”
慄漾身上不舒服，她緩緩張開眼，略模糊的視線裏，是傅凌恆的臉，她低喃：“老公，我難受，好不舒服！”
……
傅凌恆給浴缸裏放滿了水，然後扒下慄漾的髒衣服，把人放進水裏。
他不是第一次照顧人，卻已經不記得上次照顧人，是多久之前，甚至連場景都朦化成模糊的碎片。
慄漾醉的神志不清，頭枕在浴缸裏泡澡的時候，腦子裏盡是光怪陸離的東西。
她夢到了三年前羞恥的一夜，也夢到了自己母親曾經慈愛的面龐，她還夢到自己在監獄裏那段難捱的時光，以及在手術檯上，九死一生生下孩子的場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