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聞聲，凌梟身型一僵。
待他回頭，只見慄漾淚流滿面，臉色白如枯槁。
凌梟先是一愣，隨即說：“給我收起你虛假的眼淚！你不是能裝嗎？這會兒怎麼知道怕了呀？”
凌梟強迫自己說刻薄且不留情面的話，可他說這些話的同時，心裏隱隱作痛。
她不知道，其實他傷她的同時，他也遍體鱗傷。
甚至，他的痛，並不比她少……
慄漾仰頭，深呼吸了一口氣。
良久，她說：“給我三天時間，三天以後，你給我送回到監獄裏也好，要我的命也罷，我都隨你。”
“……”
凌梟愣在那裏，但很快，他便狠厲眸色道：“還想和我裝腔作勢？慄漾，你這張嘴慣會騙人，我會相信你纔怪！”
慄漾整個人都透着無力，就算談不上身心俱疲，可近來發生的一切，如洪水，排山倒海傾瀉而來，湮沒她、桎梏她、逼迫她……
連呼吸都是痛的！
“我沒有時間和你爭執，你再給我三天的時間，三天以後，你想做什麼，我都隨你便。”
“你休想再繼續在我眼皮子底下耍花樣！”
說着，凌梟不顧慄漾越來越難看的臉色，繼續一味的拉扯她，大有一副我今天一定要讓你現出原形的架勢。
慄漾近來一段時間，本就身體不舒服，凌梟這麼一鬧，她眼前隱隱發黑。
“凌梟，你別再鬧了，我沒有時間和你爭執些什麼！我很不舒服，你放開我！”
慄漾說的是實話，可凌梟卻認爲她在狡辯。
她的一切言辭，都不過是詭辯，是她試圖逃脫的鬼把戲！
“慄漾，你下次再編理由，麻煩你編一個像樣一點兒的藉口！你說你生病的藉口，真他媽爛透了！”
“凌梟，我真的身體不舒服，你放開我！”
慄漾身體已經開始搖搖欲墜，眼前不僅發黑，看人也是道道重影。
“那你就死給我看！死不了，你他媽就給我忍着！”
“嗯……”
慄漾突然覺得自己胃部痙攣，往上涌的感覺，逼她想吐。
“你放……”
她不等把話說完，拼盡力氣甩開凌梟的手，然後趔趄着步子跑去垃圾桶那裏嘔吐。
乾噦的吐了一點東西，她還不等站直身體，雙腿突然一軟，伴隨着眼前發黑，直接倒在了地上……
——
慄漾再醒來時，眼前一片天旋地轉。
眨動了好一會兒眼睛，視線才漸漸聚焦。
發現自己正躺在醫院的病房裏，她先是一愣，隨即記憶迴轉到前不久和凌梟起爭執的一幕。
正失神，不遠處傳來一道嘶啞的男音。
“誰的？”
“……”
慄漾微怔，待視線往遠處瞥，才注意到坐在沙發那裏的凌梟。
此刻，凌梟雙眼猩紅，臉上露出疲憊、又摻雜痛苦的表情。
慄漾不解的看着不遠處的凌梟，完全沒有明白他剛纔那句“誰的”是什麼意思。
凌梟沉着臉色看慄漾，見她一臉費解的表情，隱忍心口陣陣發澀的疼，重複道：“我問你，誰的，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