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管頂替你坐牢的那個人是不是米嘉,你都不應該偷換別人三年多的人生,來爲你所犯下的錯誤買賬!”
且不說坐牢的人是不是米嘉,在傅凌恆看來,慄漾明明知道有人頂替自己坐牢,卻依舊選擇不吭聲的無視態度,就是一種踐踏別人人格的行爲。
遑論這個頂替她坐牢的人其實米嘉。
慄漾苦澀一笑,看都不屑再看傅凌恆一眼。
“你沒有處在我的立場上想問題,也不知道我都經歷了些什麼,傅凌恆,你憑什麼站在這裏說我偷換了別人三年多的人生?”
“……”
“我沒有本事兒對我自己的人生負責,你憑什麼要我對其他人的人生負責?”
最後一句話,慄漾近乎是吼出來的。
她的母親和孩子被人挾持,以此來強迫她做她不想做的事情,甚至要搭了自己的婚姻和幸福進去。
不會有任何人能理解她的無力,所以,也不會有人同情她的遭遇、給予她溫暖亦或者幫助。
“我懶得再聽你狡辯!你現在的說辭,無非是你自我洗脫嫌疑的小伎倆罷了。”
慄漾嗤笑了一聲,慢慢的,她心裏無比悲哀道:“是啊,所有人都覺得我是在狡辯,即便是陳述事實,也是在費盡心思洗白。”
“……”
深呼吸了一口氣,慄漾把自己眼裏不爭氣的眼淚往回憋。
再去看傅凌恆,她平靜道:“再給我五分鐘的時間,五分鐘後,你是把我送回監獄也好,要我的命也罷,只要你高興,我無條件配合你!”
傅凌恆凝視慄漾,望着她此刻平和的面頰,明眸再不復之前的粲然,而是被一汪死水取代,他莫名生出一種無力又複雜的情緒。
他認識的慄漾,談不上百變,可他卻沒有見過她從容又一副看淡生死的樣子……
下意識,他眉頭攏緊,一副積怒於心又無計可施的模樣。
沒有再吭聲,傅凌恆默默轉身,顯然是默許了慄漾的請求,也不想再逼她。
望着傅凌恆轉過身的偉岸身影,慄漾並沒有如釋重負,只是聚集在眼眶裏的眼淚,快要匿不住了。
……
慄漾拿着衛生棉,腿腳不便的回到方纔那隅隱蔽處,只是,她剛準備解開鈕釦,倏爾又頓住了動作。
再後來,她看了看自己受傷的腿,果斷選擇撕開衛生棉裏的棉絮,堵在了腿上的傷口處。
雖然腿腳不便,傷口那裏還陣陣肉跳的疼,但好歹堵住了傷口外溢的血。
等做好這些,慄漾四下梭巡了一圈,見目之所有沒有傅凌恆的身影,她一咬牙、再一狠心,拖着兩條行動不便的腿,果斷往山坳草木密集處走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