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認定慄漾是受害方的莫辰衍,自然相信了慄漾的全部說辭,不曾置喙。
米嘉無從辯解,她動手打慄漾的事情是真,她讓她發誓的事情是真。
即便是她知道慄漾可能是故意的,可莫辰衍相信她,等同於傅凌恆也相信她,自己說什麼都無濟於事。
相反,自己越是解釋,反而有欲蓋彌彰的嫌疑!
傅凌恆看向米嘉,神色較之前明顯冷了幾分。
“你動手打她了?還逼她發誓?”
米嘉搖頭,解釋道:“凌恆,你聽我說,我動手打她不假,但是我動手打她,是因爲當年她害我頂替她坐牢的事情,我氣急了,纔打了她。”
“……”
“至於她所謂的發毒誓,也是我要她向我發誓說,她當年不是故意害我的!”
“……”
“凌恆,你想想,她當年找誰頂替她坐牢不好,她偏偏找上了我,這讓我很難不懷疑她是故意的!我問不出來她結果,她也不說,我才讓她發毒誓,動手打了她。
究其原因,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!”
傅凌恆一瞬不瞬地看着米嘉,儘可能繃着情緒說:“三年前的事情,我知道你受委屈了,但是米嘉,解決事情的辦法有很多,但絕對不是你用極端的行爲,去做沒有底線的事情!”
“凌恆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,我沒……”
“以後不許再來這裏!”
傅凌恆截斷了米嘉要解釋的話,看她的眼神談不上冰冷,卻實打實的沒有溫度。
“別再找她的麻煩!”
他闃黑的瞳仁瑟縮,一字一句:“我不許!”
“……”
聞言,米嘉的身型明顯晃了一下,就連同腳下,也隱隱不穩。
“凌恆,你聽我說。”
米嘉急於辯解,傅凌恆卻連頭也不回,徑直進了病房。
而意欲追上去的米嘉,被莫辰衍攔在門外。
看着明明長得沒有攻擊性、卻能做出來惡毒行徑的米嘉,他輕蔑的撇了撇脣角,說:“六年前大張旗鼓的離開老傅,現在卻死纏爛打,不掉價麼?”
米嘉:“……”
……
傅凌恆進病房的時候,慄漾正打電話,就公司的事情,和下面的人交涉。
看到傅凌恆走來,她並沒有很驚訝,只是淡淡說了句:“我等下再打給你”便掛了電話。
眼見着傅凌恆走上前,慄漾微嗤,略顯戲謔又不屑的說:“來的還挺快,果然是怕米嘉在我這裏受委屈!”
傅凌恆聽從慄漾話裏的諷刺,他不以爲意,反而說:“我來的快,是怕米嘉挨欺負,還是怕你挨欺負,你不清楚麼?”
“……”
慄漾不是傻子,就目前的情況而言,傅凌恆是偏向自己多一些,還是偏向米嘉多一些,她很清楚。
且不說傅凌恆是就當年的事情心存愧疚還是怎麼樣,既然他現在給了自己驕縱的底氣,她自然是沒有不用的道理。
不然,等他對自己沒了興趣,也失了歉疚,她再想耍橫,也沒有了那個資本。
米嘉下手不輕,慄漾的臉頰上,五個深淺不一的指印畢現。
“你不是挺能耐的麼?她打你,你不知道躲麼?再不濟,你不會叫人嗎?”
慄漾擡手打傅凌恆的手,說:“她來勢洶洶,我一個行動不便的殘疾人,怎麼躲?”
“……”
“看你說的輕巧,我看你是沒有見過女人發起瘋來,有多可怕!”
傅凌恆說:“我真的不覺得,你會心甘情願喫下這個虧!”
“……”
“你到底是躲不了,還是……壓根就不想躲?”
慄漾並沒有因爲傅凌恆的質問,有任何神色異常,反而說:“你怎麼想,我都無所謂,你若是想替米嘉出頭,大可以弄死我!”
傅凌恆無奈搖頭,“你還是這麼能氣我!”
原本輕託慄漾下頜的手,轉而去輕撫她被打的臉頰,略帶薄繭的指腹,悠悠摩挲。
“同樣的錯,我不可能再犯第二次。”
“……”
“倒是你,就不能乖一點兒麼?”
在傅凌恆眼裏,慄漾是故意喫下米嘉的這一耳光,還是躲不開,他都無所謂了。
相反,他倒是希望這是慄漾故意爲之。
她若是故意了,就說明她是有心要對付米嘉,對付這個和她是情敵的女人。
而她要對付米嘉,是爲了讓自己厭棄米嘉也好,還是讓自己心疼她也罷,至少,她可以因爲自己,搞一些小動作,這就足夠了!
慄漾看着傅凌恆,嗤笑,“我要是乖一點兒,指不定要喫多少苦頭兒了!”
“……”
“我還沒有問你,米嘉是怎麼找來這裏的?你不是說會保護好我,讓我好好在這裏養傷嗎?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?”
對於慄漾捱了一耳光的事情,真的假的都好,她確確實實捱了一耳光,這就足以讓他心存愧疚。
“沒能護好你,確實是我的錯,我也不想爲自己辯解些什麼,但是,我真的沒有料到她會找來這裏。”
傅凌恆現在對米嘉,沒有了當初的喜歡和熱忱,但是對她,反而比之前更爲尊重了。
所以,有些事情,米嘉就算會作、會鬧,只要不過分,他都會選擇睜一隻眼、閉一隻眼。
畢竟,沒有她頂替慄漾坐牢的事情,慄漾也不會來到自己身邊。
“等下我給你安排私人醫院去養傷,這樣的事情,我向你保證,不會再發生第二次。”
慄漾沒有說話,只是默默看了傅凌恆幾秒後說:“雖然我今天是第一次和她碰面,但是我看得出,她真的很愛你。”
慄漾堅信,如果米嘉不愛傅凌恆,是絕對不會做出來寧願被蔣夫人安排進監獄,也不會做對不起傅凌恆的事情。
對比而言,她真的自愧不如!
即便是一直都自認爲是由於自己有把柄兒被蔣夫人握在手裏,但終究,她沒有米嘉那麼堅定、也沒有她那麼忠貞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