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麼可能!”言景溪仰頭對視他兇狠的目光,“我是有原則的,契約期內,我絕對會保持身心乾淨。”
她說了一長串,在顧霆意的耳朵裏只聽到‘契約期內’,契約關係結束後呢,她就會跟別人結婚嗎?
顧霆意的黑眼睛裏淬出了兩把鋒利的刀,狠狠的刺在言景溪的眼睛裏。
他的薄脣用力抿着,氣息沉沉。
喉結滑動了幾下也沒能平復情緒,反而溢出一股捕殺前的蓄勢待發。
言景溪不知道他在氣什麼。
她明明解釋的很清楚了。
誰會跟病人一般見識,他還是醫院的院長,應該很清楚不要跟精神類疾病的病人計較。
說句不好聽的,就算是爲了安撫病人的病情,適當的撒個謊又能怎樣。
她又不會真的去跟誰領證!
電腦裏會查出她已婚的消息,顧霆意手眼通天,除非她找死。
隔壁打砸的聲音消失了,醫生在走廊裏跟家屬說着什麼,言景溪想站起來,再次被按在牀上。
“我去看看。”言景溪說。
“不用你。”
“我是護工!”
顧霆意微眯了深黑的眼眸,“顧太太去做護工?”
“那能怎麼辦?我能力有限,大學沒讀完,還要穿衣喫飯。”
言景溪骨子裏是驕傲的。
她十五歲就開始自己打工賺錢,不偷不搶,一點也不覺得自卑,更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。
可跟顧霆意在一起之後,或許是因爲他爲她擋了一次酒,又或者是因爲在病房裏他堅持站在她身前,讓言景溪假裝堅強的心有點撼動。
心尖上就泛起一點委屈,說話的嗓音也有點啞。
女孩的視線垂着,看着自己放在膝蓋上有點不安的手,手指微微蜷縮了一下。
“言家還欺負你?”顧霆意突然問。
“啊?”言景溪猛的擡頭,在他的黑眼睛中看到了驚訝的自己。
什麼叫又?
對,他知道,他知道言箐箐兩面三刀搶了顧煒。
可他那樣問,還是讓言景溪的心猛烈的跳了幾下,心湖蕩起了漣漪。
砰砰,病房門被敲響,白色身影出現在玻璃窗上。
顧霆意開門,但沒讓對方進。
“抱歉。”凡奕視線越過顧霆意的手臂看向坐在病牀上的言景溪,“抱歉,剛纔嚇到你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言景溪急忙過去。
見顧霆意沒有讓開的意思,她就只能站在他手臂後面講話,“白阿姨怎麼樣了?”
“打了鎮定,應該會睡到下午。”凡奕苦澀一笑,“真的很抱歉,我母親跟你提出這麼過分的要求。”
顧霆意倏地擋在了言景溪的面前,沉聲道,“去開會。”
“先換件衣服吧。”凡奕擡手指了指顧霆意的肩頭。
“嗯。”顧霆意反手關門,丟給言景溪一個‘給我在這老實待着’的眼神。
遠離了言景溪的病房,凡奕溫潤的臉上浮現一抹愧疚,“我會處理好的。”
“言景溪的工錢我會雙倍退回。”顧霆意嗓音冷沉沉的。
他極少用這種語氣跟凡奕說話,凡奕的腳步頓了一下。
“不用了,就作爲對她的補償吧。”
“不需要。”
……
能老實待在病房裏的絕對不是言景溪。
她今天約了羅玉祁試音。
劇本是另外一個工作室監製,羅玉祁帶着言景溪一起去錄音棚。
導演對言景溪的表現非常滿意,兩分鐘的演繹能讓人共情,很不容易,當下拍板決定簽約。
言景溪籤合同的時候接到了言玉榮的電話,接通後卻是張秀敏的聲音。
“言景溪,一百萬你準備好了沒有!”
“沒打算準備。”
張秀敏譏諷道,“我收到你養父那邊的消息,你給我錢,我告訴你他的新地址。”
刺啦,‘溪’字最後一筆,劃穿透了兩頁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