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幾分鍾後，他的氣場再次變得冷厲逼仄，做彙報的主任腿開始打顫。
這個主任是顧南山提拔上來的，他對一刀切去博朗器材的決定表示過不滿，但礙於院長態度堅決，所以敢怒不敢言。
這一次提出的研究項目，不僅金費高而且很不合實際，但他還是要提。
一來是刷存在感證明自己的位置重要，二來萬一顧院長批了，他就可以爲顧南山撈一筆錢。
可從顧霆意的態度來判斷，他不只是否定，而是非常不滿。
顧院長冷漠的俊顏覆蓋着厚厚的寒冰，黑不見底的眼睛裏是宇宙級死亡刑場。
他聽說凡博士是院長的摯友，現在只能奢望他能幫自己緩解尷尬了，可惜，凡博士低頭在桌下玩手機，根本就不搭理他求助的目光。
“院……院長……”主任哆嗦着收起了自己的稿子，“血液病這一塊雖然很難攻克，但是我有信心……只要……”
“你的信心是無中生有嗎？”顧霆意看向他，眼尾閃過一星寒光。
主任的臉色灰白，嘴脣發抖，“怎麼是……”
“你申請的科研項目，在國際上都沒有進展，你覺得以你的經驗可以突破？”顧霆意冷冷道。
主任是負責血液科的，但是他有心臟病。
被當衆戳穿詭計，心跳突然紊亂，嘴脣肉眼可見的蒼白，最後眼睛一翻，當場暈厥。
“散會！”顧霆意起身，“通知急診上來領人。”
“……”與會人員感受到一陣刺骨的寒風席捲而去，狠狠打了個顫，然後起身離去。
顧霆意又看了一次微信，還是沒有收到言景溪的照片，文字消息也沒有一條。
他按下快速撥號鍵，一手揣兜一手舉着手機，朝院長辦走。
“喂？”言景溪的聲音響起。
“照片。”
“散會了？”
“嗯。”顧霆意頓下腳步，“在做什麼？”
“在穿……”言景溪那邊的聲音忽遠忽近，因爲餘靜給她舉着手機，她正在試泳衣。
泳衣本身有點緊，電話來的又不是時候。
言景溪擔心顧霆意突然說什麼不堪入耳的話，緊張的後背出了汗，穿起來就有點麻煩。
餘靜已經努力捂着嘴了，還是憋不住笑的眼睛眯成了縫。
“掛了掛了！”言景溪嗔怒的看餘靜一眼。
“哦。”餘靜掛之前對着手機說，“顧院長，等下我拍給你。”
顧霆意掛了電話，推開院長辦的門，眼角的餘光看到凡奕靠在對面的牆上跟他擺手。
凡奕拍了拍自己的肩，示意顧霆意肩膀的傷該換藥了。
顧霆意讓他跟進來，解開襯衣鈕釦坐在沙發裏。
凡奕站在他身側，把襯衣拉低，看到兩排齒痕的時候，瞳孔縮了縮。
顧霆意一貫冷靜自持，從沒有在任何事上沉溺過。可偏對言景溪無端縱容，讓她咬，還讓她在同一個位置上咬。
“情調也要有節制，如果不祛疤容易變成疤痕效應。”凡奕淡笑道，“你確定留着？”
“再說。”顧霆意收到照片，點開查看原圖。
言景溪穿着一件寶藍色的泳衣，襯托着皮膚如瓷般白皙，深V的領口露出了迷人的事業線。
就算是餘靜給她拍照，她也有點羞澀，長髮散開遮擋了一側肩頭，更像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的誘惑。
“……”顧霆意的呼吸驟然一沉，肩膀的肌肉條件反射的緊繃起來。
凡奕正在給他塗藥膏，手下觸感不對，側目看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