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走出房門，門鈴就被人按響。
她自嘲一笑，過去開門。
傅雅柔早晨來一次，沒記住教訓，這會兒又來了。
“傅……”言景溪看到門外的男人，微微一怔，“凡醫生？”
凡奕手上拎着一個食品袋，微笑道，“福雅齋的八寶鴨，我路過的時候看到很多人在排隊，就買了一隻。我一個人住，獨樂樂不如衆樂樂，不會嫌我煩吧。”
“不會，請進。”言景溪急忙從鞋櫃裏找出一雙拖鞋給他。
凡奕換鞋的時候，好奇的看向廚房，“顧二下廚？”
“呃……”言景溪急忙拎着食品袋跑進廚房。
顧霆意掛着言景溪的圍裙，像是個大號的肚兜，畫面雖然有點搞笑，但絲毫不損他身上的傲骨。
他看向言景溪，眼神彷彿能穿透她的衣服窺探到裏面。
“凡醫生來了！”言景溪伸手去解顧霆意的圍裙。
男人抓住她的手，牽着她走出來，深邃的目光看向凡奕，“看在你添菜的份上，留下一起喫飯。”
“榮幸之至。”凡奕像個紳士一樣，手臂橫在身前，九十度鞠躬。
言景溪輕笑出聲，凡奕看向她，優雅道：“能喫到顧二做的飯，還要感謝言小姐的盛情。”
“別，他開玩笑的。”言景溪急忙去扯顧霆意的圍裙，“我來吧，你跟凡醫生聊天。”
“言小姐是嫌我不是個好的聊天對象嗎？”凡奕推了一下滑下鼻樑的眼鏡。
“不是，我……”
顧霆意在她的肩頭捏了捏，淡聲道，“跟他不用客氣。”
言景溪不是客氣，而是覺得沒照顧好白欣，面對凡奕的時候有點尷尬。
“那你坐，我去沖茶。”言景溪跟進廚房找茶葉，抱怨道，“你故意的。”
“嗯。”顧霆意不否認，他一邊翻炒鍋裏的菜，一邊說，“不確定白欣的情況，你就會一直惦記，還會內疚自責。不如說開……”
這傢伙外表冷漠寡淡，其實心思比誰都細。
他知道言景溪不會主動去找凡奕，也不會通過顧霆意瞭解白欣的情況。
不管之前有多少誤會，白欣都幫過言景溪，她是個感恩的人，除非確定白欣安好，否則就會一直惴惴不安。
言景溪端着茶出來，看到凡奕站在陽臺上眺望夜景。
“如果沒有前面幾棟樓遮擋，應該可以看到高架橋的夜景。”言景溪把茶杯放在茶几上，“車尾燈跟霓虹燈構建出的畫面，挺美的。”
“呵呵。”凡奕微笑道，“局外人看風景，局內人看人品。”
“嗯？”言景溪不解。
凡奕的鏡片上折射燈光點點，讓他本柔和的目光多了些不易察覺的尖銳。
“事不關己的時候，燈光也好，車流也罷，各有各美。可堵在橋上的人，有急着回家的，有趕着就醫的，也有爭分奪秒撈金的，煩躁會衍生諸多負面情緒。路怒症或許造成了更加擁堵，就會有更多人陷入暴躁易怒的氛圍，能不能掌控本心，要看人品。”
言景溪覺得他在暗示自己是個局外人，有很多事看不到內在的矛盾。
凡奕跟傅知許是一卦的，他們都覺得自己跟顧霆意的身份不般配，對她有誤解有猜忌，都是出自保護顧霆意的本能，她理解。
“凡醫生不妨有話直說。”言景溪坦蕩的開口。
凡奕回頭看她，語氣溫和，面帶微笑，“你跟顧二在一起，是圖新鮮，還是交心。”
“怎麼說？”
“如果是圖新鮮，我祈禱你能善終。如果是交心，我希望……”
顧霆意端着菜從廚房出來，凡奕詫異的挑眉，“蒜蓉蒸扇貝？”
顧霆意看了言景溪一眼，轉身進入廚房。
“……”言景溪嘴角的笑容從敷衍的弧度演變成了會心的角度。
她等顧霆意進入廚房，對凡奕做了請繼續說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