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是交心。”凡奕的語氣加重,目光也變得嚴肅,“希望你不管看到他哪一面,都能堅守初心。”
哪一面?
顧霆意必定有很多面。
被隱藏的十年光陰裏,必定有喜有悲,有起有落,有驕傲也有落魄。
如果他是扶郎……
言景溪想,就算他是阿鼻地獄來的厲鬼,屠盡萬千生靈,毀滅天地萬物,她依舊會對他不離不棄。
如果他不是扶郎……
她便只是他運籌帷幄的棋局中的一顆子,或用或棄,都在他的一念之間,她有什麼資格跟他交心。
言景溪的沉默似乎讓凡奕看到了破綻,一向溫潤的男人發出一聲譏諷的輕嗤,不再繼續這個話題。
“言小姐,我替阮明浩跟你道歉。他安排欠妥,並非有意給你造成困擾。”
言景溪搖頭,接受不接受都沒有意義,事情已經發生了。
“白阿姨還好嗎?”
“不太好。”凡奕端起茶杯,吹了吹,抿上一口,“總是提起你,小宋怕影響她的病情,說你去學習了。”
“小宋是個負責的護工,很貼心。”
“是不錯,但是跟你比,還是差了點。如果……”
“我去幫忙端菜。”言景溪不給他邀請的機會,快步進入廚房。
顧霆意正端菜出來,及時把手擡高才沒撞上,男人手臂順勢攬住她的腰。
手下的觸感,清晰的感知她裏面穿着泳衣。
言景溪的腰本就細,腰側也沒有贅肉,再加上緊身衣的束縛,更加緊緻纖細,更加誘惑。
“別急。”他輕吻她的額頭,把菜交給她,“晚上讓你快樂。”
“……”言景溪是來避難的,結果被他撩的耳朵發燙,敷衍的擦了一下被他吻過的地方,端着菜出去了。
凡奕笑眯眯的,“我幫忙擺碗筷。”
他跟言景溪擦肩而過,下意識的深吸了一下,似乎聞到了什麼,嘴角的笑容稍加濃郁。
“呵,不捨得指點她,讓我這雙救死扶傷的手給你打荷?”嘴上抱怨着,凡奕還是把空在水池上的青菜籃遞了過去。
“又不是沒幹過。”顧霆意不以爲意,熟練的把菜倒進鍋裏,拎着鍋翻了幾下。
凡奕從櫥櫃裏拿出碗筷,依在門邊看他,“這纔多久,就爲她洗手做湯羹了。”
“有意見?”
“……”
“有也憋着。”顧霆意把青菜出鍋,碟子推到他面前,“等你開竅,就知道其中的樂趣。”
凡奕一手端碗,一手端菜,訕笑道,“我只是好奇,你跟她是否睡在一起。”
“……!”顧霆意冷着臉,把鍋鏟丟在鍋裏。
“知道了。”凡奕笑着走出廚房,看向酒櫃前的言景溪,言景溪手中拿着一瓶紅酒,“要喝點嗎?”
“可以喝一點。”
“加冰還是雪碧?”
“如果有冰最好。”凡奕對她紳士一笑,走去餐桌。
言景溪轉過身,臉上的官方笑容逐漸斂去,她聽到凡奕跟顧霆意的對話。
顧霆意在醫院同僚的面前,還敢牽着自己的手秀恩愛,絕對不該回避凡奕不算太過分的問題。
可他沒有回答。
所以,‘睡在一起’並不是指兩人的關係。
三人在餐桌坐下,顧霆意看到凡奕端起紅酒,眼中閃過一抹嫌棄。
“我隔壁住了對新婚夫婦,丈夫的腎實在太好。”凡奕往酒杯里加冰,笑着說,“如果你不留我,我就回醫院的值班室睡一晚。”
“那……”言景溪。
“那就去值班室。”顧霆意。
嘖嘖,凡奕嘆氣,“你這裏三個房間,都不能給我立錐之地,慘吶。麻煩你安排個司機,等下送我。”
“馬俊跟趙盤都沒空。”顧霆意端起酒杯,跟言景溪碰了一下,輕嗤道,“自己打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