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景溪進來的時候，就看到母慈子孝的一幕。
“言小姐？”凡奕眼中閃現詫異，“你怎麼……”
“對不起，是我給小景打的電話。”小宋膽怯的站在門口，“我看白阿姨太想她了，我就自作主張……我……”
“不怪小宋。”言景溪急忙幫腔，“是我走的時候跟她說的，白阿姨的病情不穩定就給我打電話。”
“怎麼好意思麻煩你，她已經沒事了。”凡奕起身，微笑着過來，“你去他辦公室還是哪，我送你。”
言景溪知道他忌諱顧霆意，可看到病牀白欣渴切的目光，她邁不開腳。
“白阿姨的臉色很差。”
“嗯。”凡奕回頭看了一眼，無奈的搖頭，“睡眠不好，只能靠藥物，劑量不段增加，對身體傷害很大。”
白欣的臉白的像一張紙，就連嘴脣都是不正常的灰白色。
她用力的看着言景溪，全身緊繃着有些發抖。
“我能跟白阿姨說幾句話嗎？如果不打擾她休息的話。”言景溪見她的狀態確實不好，小宋沒撒謊。
“這……”
一個小護士快步跑來，“凡醫生！手術室那邊請您過去一趟！”
“我馬上過去。言小姐，你……”凡奕左右爲難。
言景溪笑笑，“你去忙吧，我等下去找他，沒事的。”
小護士還在一邊催，凡奕只好跟她走，“言小姐，辛苦你了。”
小宋跟在言景溪身後進入病房，“對不起，我剛給你打完電話，凡先生就來了。”
“沒事。”言景溪心思動了動，“白阿姨一直在康慶嗎？”
“嗯，一直在。之前說轉院的，後來沒轉。”小宋搬了椅子給言景溪，“你先陪白阿姨聊會，我去弄點米糊給她喫。”
言景溪剛坐下，就被白欣抓住了手。
這才幾天，白欣整個人瘦了一圈，手像是被煮熟的雞爪一樣，又白又嶙峋。
“景……”白欣顫巍巍喊她。
“白阿姨。”言景溪笑着湊近，“您哪不舒服啊，我給您捏捏？”
“那，我給您讀一段書？”
“……”白欣繼續搖頭。
小宋端着米糊出來，言景溪伸手接過，笑着問，“我餵你喫東西，好不好？”
白欣這才肯放開她，但是眼睛一直盯着她。生怕一眨眼，她就沒了似的。
小宋把病牀搖高，嘆氣道，“凡醫生真是個孝子，每天忙的手腳不停，得空就過來陪着白阿姨。”
“陪陪也是應該的。”言景溪把勺子裏的米糊吹的不燙了再餵給白欣，“咱倆照顧白阿姨有幾年了吧，他可是一次也沒來過。就當是彌補吧。”
“凡醫生不是故意不來的，他在國外一邊進修一邊研究課題，也很辛苦。”
“你看上他了？”言景溪開玩笑道。
話音沒落，小宋就驚的把手機掉在了地上，“我哪……哪敢……”
言景溪察覺到白欣的情緒似乎也是在提到凡奕之後，就變得不安起來。
“白阿姨真偉大，一般家裏的獨生子，誰捨得送到國外去讀書啊。凡醫生也爭氣，學成歸來，現在是咱們康慶醫院的首席醫師！我來的時候，瞧見病人家屬給他送錦旗呢。”
她說這話主要是寬慰白欣。
“可不是，我聽說凡醫生還是帶着科研成果回來的。外國人給錢給房也沒能留住他。”小宋也跟着笑起來，“我看啊，主要是沒給安排一個媳婦！”
提到媳婦，白欣再次抓住言景溪的手，力氣大的差點掀翻了碗。
“景……”她沙啞的開口，眼神裏都是哀求。
言景溪抽了紙巾給白欣擦嘴。
她明白白欣的堅持，也知道小宋把自己找來的目的。
可就算白欣真的病入膏肓，她也不能爲了安撫她，給出一些荒誕的諾言。
言景溪琢磨着用一個緩和的方式來拒絕白欣。
白欣攥緊了她的手，乾瘦的手指用了很大的力氣。
她借力，拱起身子靠近言景溪，努力發出讓人耳膜刺痛的聲音，“只有你……能救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