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的鐘表咔噠咔噠的走着，指針指向十二點，主臥的房門開了。
屋裏沒有開燈，顧霆意的身影幾乎融在暗處，深邃的目光對視上言景溪心疼的翦眸。
她還沒睡，她在擔心他。
“要喝水嗎？”言景溪起身。
“……”顧霆意沒有說話，走到沙發裏坐下。
言景溪倒了一杯水遞給他，顧霆意沒接，而是抓住了她的手腕，把她撈到懷着坐。
他擁着她，埋首在她的脖頸裏，沉沉的呼吸着。
“言景溪，走進泥潭，你就不乾淨了。”
言景溪伸手抱住他，在他耳邊柔聲：“我的命又爛又硬，髒點怕什麼。”
她更希望顧霆意是沼澤，永遠的深陷其中。
顧霆意沒說是追捕毒梟的時候發生了事故，只說是親眼看到好友的車被炸的四分五裂，所以不想再開車。
言景溪知道他有所保留，但他肯開口，就是好的開始。
她輕拍着顧霆意的背，“以後……如果趙盤跟馬俊忙，我給你做司機。”
“不用。”顧霆意咬住她的鎖骨，“你開車太野。”
雖然言景溪只開了一段路，顧霆意就從她給油的習慣上判斷出她喜歡開快車。
一旦摸上了手，她能把汽車開出飛機的速度來。
“去睡，太晚了。”顧霆意抱起她。
言景溪勾着他的脖子，“你呢？”
“一起。”
相擁着躺在牀上，言景溪蜷縮在男人寬厚的胸膛裏，很快就沉沉睡去。
顧霆意警惕性很高，在外人面前或者陌生的地方，從不會深度睡眠。
即便是打盹，有個風吹草動都會驚醒。
若是睡眠中被人觸碰，還會習慣性的攻擊對方，所以他常常把自己單獨關在一個房間裏，確保百分百安全才能休息。
這也是他等言景溪睡熟後離開，快清晨再返回的原因。
擁着言景溪，彷彿周遭的一切都變得寧靜，窗外偶爾響起的蟲鳴也變得悅耳。
顧霆意閉上眼睛，努力感受這份心安，還有鼻尖熟悉的香味。
……
理南國道上，兩輛轎車在追一輛suv。
年輕的顧霆意一手掌控方向盤一手發語音：我綴上了九尾狐的車，車牌是sb63527，理南國道北側五十公里正在向東逃逸！
‘收到，注意安全！’手機裏傳回一條語音。
年輕的顧霆意按了幾下喇叭，追上前面的轎車，兩輛車同時落下車窗。
“你負責暗線，抓捕的任務是我的！’車窗裏露出一張同樣年輕的臉，他嘴裏咬着一根菸，‘八年了，我看這孫子還能往哪跑！’
對方突然提速，車頭壓過了顧霆意。
顧霆意只能跟在後面。
他只負責暗中傳遞消息跟做後備支援，這種執法的事情只能讓再編的人員來。
suv駛入了一條隧道，光線驟然變暗。
顧霆意發語音提醒前面的隊友注意安全。
九尾狐是犯罪組織裏的高層人物，奸詐狡猾，幾次從抓捕中逃脫。隧道光線暗，很容易中招。
快要駕出隧道的時候，九尾狐的suv後面的備胎忽然掉落，在狹窄的隧道內滾來滾去。
前車緊急避讓，顧霆意跟着踩剎車，恍然發現自己的剎車失靈了。
靠！讓開！
顧霆意怒吼。
前車爲了躲避輪胎開上了便道，緊跟着撞在了牆壁上。
他聽到顧霆意的車失控，再次發動車子追了上去。
他的車開到了顧霆意的車前，車尾壓着車頭，逼迫顧霆意的車減速。
前面一段路都是下坡，一個失控就會飛出護欄追下山坡。
九尾狐的車也跟着減速了，還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落下車窗，‘不抓我，我可就要走了，天涯海角再相會了，兄弟！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