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霆意看準時機,方向盤一打,一個擺尾橫着卡在了護欄上。
‘別上他的當!’顧霆意跌下車大喊。
爲時已晚。
九尾狐用力一個側撞,把隊友的車子擠壓在護欄上,火星子摩擦了幾公里。
坡下就是一個急轉彎。
顧霆意眼睜睜看着隊友的車翻滾下了山坡,發出了慘烈的爆炸。
“啊!”顧霆意猛地坐起來,彷彿爆炸的高溫在還他周圍盤旋。
他的額頭滿是冷汗,呼吸急重。
“嗯?”言景溪迷糊着醒來,抓了抓他的手,“你手怎麼這麼涼?”
“我去衛生間。”顧霆意下牀,逃離似得進入衛生間,捧了涼水衝臉。
如果當時他的車沒有被人做手腳,他就能搶在隊友前去追捕九尾狐,隊友就不會出事故。
雖然一年後他親自抓到了九尾狐,卻始終不能擺脫那次事故帶來的心理障礙。
砰砰,言景溪敲了敲門,“你電話。”
顧霆意深吸一口氣,打開門,接過手機,“喂。”
“二爺,事故的受害者不見了!”趙盤的聲音從電話裏溢出來。
言景溪的心猛地揪了起來,沈嘉佑要行動了。
“你說什麼?”顧霆意目光一凜,“說清楚。”
“昨天查房的時候,護士見牀上有人就沒在意,今早一看裏面藏着一個枕頭!”趙盤快速道,“我跟馬俊已經在找了,還沒找到。”
“我馬上來。”顧霆意迅速穿了襯衣往外走,言景溪追上來,“我給你開車!”
“……”顧霆意抿了抿脣,沒拒絕。
言景溪到了醫院先確定少的那個人是誰。
不出她所料,就是她第一次見到的,那個沒有家屬獨自一人的受害者。
她跟尋人的護士方向向悖,朝着顧霆意的辦公室方向跑。
沈嘉佑針對的人是顧霆意,就算跳樓也要找個跟顧霆意有關的地方跳,那麼他的辦公室就是最好地方。
言景溪在那裏接過電話,下面就是醫院大門,從這裏跳下去,絕對引人注目。
言景溪一口氣衝上露臺,果然看到那個人坐在圍欄上。
“你不能跳!”言景溪氣喘吁吁的叫他。
“我必須跳。”他很冷靜也很從容,彷彿只是坐在沙灘上,愜意的欣賞着潮氣潮落,“只有這樣,纔能有人記住。”
“你不能跳!”言景溪努力緩和氣息,慢慢的走過去。
“別過來!”男人的情緒忽然緊張起來。
言景溪高舉雙手,“好好,我不過去。我知道你在想什麼。”
“你怎麼知道,你不知道!你不懂!”男人抓着欄杆的手在用力,眼神也變得憤怒,“我小舅子沾了那玩意,掏空了兩個家庭還不夠,還拉我老婆下水!我老婆死的時候,肚子裏的孩子才三個多月……我什麼都沒了!都是毒品害得,什麼都沒了!”
“那你更不能死。”言景溪目光堅定,“你死了,你剛纔說的就只是一個故事。只有你活着,才能要一個公道。”
“不!沒人給我們公道,沒有!不止我一個,你看看那些受害者,誰給他們一個公道了!”
“這纔是我要跟你說的。”言景溪悄悄往前走了一步,“跟你住在一個病房的人,他們的親人就是他們的牽絆,他們怕連累,怕被報復,只能吞下這口黃連。你不一樣……”
“……”男人回頭,不可思議的看着言景溪。
言景溪繼續說,“你連死都不怕,還怕討公道的路崎嶇嗎?只有你活着,纔是最好的證人。”
男人的眼神閃爍了幾下,質疑道,“你不是我們的人。”
“我是。”言景溪點頭,“只是我們的方式不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