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滿懷期待地確認:“您此話當真?”
阿龜爺頷首,說着規則:“但在尋找過程中,若是破壞其他珊瑚半分,同樣算你失敗。”
我望向身後那片五彩斑斕的珊瑚海,問道:“那您且得保證珊瑚海里有黑珊瑚?”
阿龜爺意味深長地說:“自然是有,你若跟它有緣,自會瞧見。”
我得到答案後,毅然決然地進入珊瑚海。
珊瑚海里的珊瑚如同岸上森林般高聳入雲,遍地生長着帶有生動花朵的珊瑚,千姿百態,色彩紛呈。
再往深處走,我看見一朵朵海葵跟隨翠綠的海草共同舞動身姿,美不勝收。
四周珊瑚有的似鹿角,有的似蘑菇,有的似菊花,一團團,一簇簇,錯落有致,爭奇鬥豔。
黃色、赤色、綠色……爲何唯獨沒有黑色?
不知道找了多久,我已經看得眼花繚亂,儼然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。
我不顧禮節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息,無意間看到一隻小腳從珊瑚中閃過。
我立馬來了精神,小心翼翼卻又急躁地半蹲着追趕那隻小腳。
我火急火燎地呼喊:“你別跑呀!”
我一陣追趕,終是不見了小孩的蹤影。
正當我垂頭喪氣時,珊瑚叢中倏然響起竊竊笑聲。
我即刻全神貫注,仔細聆聽笑聲的方位,東南往百米左右。
確定好那人所處位置後,我悄無聲息地施展瞬移術。
幾輪下來,我的瞬移術並未成功,聽見笑聲愈發孱弱。
已經迫在眉睫,我呢喃道:“越禾,給點面子吧!”
倏忽,我消失於一道星光中,一眨眼的功夫就以星光的方式出現在另外一個地方。
我心有餘悸地左右張望一番,低頭瞧見只到我半腰高的小孩,他帶着一張黑色面具,雙眼往外冒着黑氣,面具下似乎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。
小孩稚嫩的聲音卻透露着幾分沉穩霸氣的韻味,指着我說:“你的氣息好熟悉。”
我打量他的衣着上下皆是黑色,大膽猜測道:“你不會就是黑珊瑚吧?”
小孩震驚地說:“你竟然能看到我?”
我彷彿受到侮辱般反駁他的話:“你這麼大一個小孩站在我面前,我又不是瞎子,我怎麼會看不見你。”
小孩高傲地雙手背在身後,說道:“你是除旋龜後第一個看見我的人。”
小孩繞着我走上一圈後,發聲感慨:“我看你不過一介凡人,尚且在金丹期。卻有雙陰陽眼,體內還能同時存在兩股妖力,你倒是不簡單。”
他的話我哪還聽得進去,趕緊變出一顆糖果來,試圖同他交易:“我給你糖喫,你隨我上去一趟,可好?”
小孩氣鼓鼓道:“竟敢拿糖忽悠我,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?”
我一臉茫然地回道:“你現在這副身軀不就是三歲小孩嗎?”
小孩眼裏閃過狡黠的笑意,說道:“想要我隨你上去,且看你有沒有本事再找到我。”
我手心空空,即刻怒吼着小孩:“你走就走,順走我糖幹什麼!”
越禾現身,敬佩地朝我豎起大拇指,說道:“你確實成長了許多,不過這樣做對一個小孩公平嗎?”
我不以爲然道:“他方纔也戲耍過我,我呢,不過是以其人之道,還治其人之身罷了。”
越禾點點頭,掌心幻化出一隻透明的蝴蝶,蝴蝶撲翅飛舞,指引方向。
我誇讚她:“還是你靠譜。”
左拐右轉,蝴蝶倏然消失在白色的珊瑚羣中。
我趕忙詢問越禾:“越禾,你把蝴蝶收起來了?”
越禾攤攤手:“我收它幹什麼。”
我甚是疑惑:“那它怎麼會不見了?”
越禾巡視一番,猜測道:“看來這附近有一個我們看不見的結界。”
“結界?”我四處尋找,不放過任何角落。
我腳底倏然踩空,墜入無盡深淵中。
重重落地,摔得我全身痠痛。
陰暗的環境裏四周閃爍着微弱火光,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朝我靠近。
我手掌凝氣攻擊,待我走近,纔看清煙消雲散的是越禾的那隻蝴蝶。
看來小孩就藏在這裏。
我壯着膽子,扯開喉嚨喊道:“我找到你了,你可要願賭服輸。”
半空迴盪我的聲音,卻不見有人迴應。
我藉助微光環視四周,隱隱約約看到前方停放着一個長方塊的大盒子,好奇心驅使我走近,一看竟是一口密封的水晶棺材。
模模糊糊可以看出棺材裏躺着一個男子,模樣應是不錯。
正當我打算趴在棺材面細細打量男子的模樣時,倏然腳踝一緊,刺骨的寒意席捲全身,嚇得我一動也不敢動地僵硬在原地。
緊接着,顫顫巍巍地聲音從四面八方傳入我的耳裏:“還我命來。”
我緊張的吞嚥了幾下唾沫,說道:“我同你無冤無仇,你何必嚇我?”
小孩被拆穿後,站起身來,雙手環抱在胸前說道:“既然你明知我是在嚇你,你還是被嚇成了這副模樣,是你膽量太小還是我有這麼可怕?”
我承認:“是我的膽量太小。”
小孩攤開掌心的那顆糖果,說道:“不過話說回來,你竟然敢在糖果上下祕術,若萬一我未將這顆糖拿走,你的計劃豈不是功虧一簣?”
我頷首:“我只敢賭這一把,若是你未拿走糖,那我自認倒黴。”
小孩突然話鋒一轉,眼神也變得犀利:“你究竟是誰?怎麼會找到這裏?”
我糾正他的問題:“你這話就說錯了,不是我找到的,是我不小心失足掉進來的,純粹意外。”
小孩沉思須臾,幻化出一支黑色羽令,傳遞到我面前說:“我言而有信,不過我不方便露面,你就將這個信物帶上去給旋龜,他一看便知是我。”
我歡天喜地地將羽令收入囊中,向他道謝。
我目光投向他身後的那副水晶棺材,請問他:“我斗膽冒昧問一句,那副水晶棺材裏面躺着的是何人啊?”